但是,在这个以刀剑为主流的修仙界,魔界已覆灭二十多年,浔阳又是靠什么撑到现在的呢?
凤起回顾着脑海中关于浔阳的信息,突然猛的瞪大了眼睛,等等,追魂术?!叶重琅为什么要顺路跟她来浔阳?!
浔阳追魂术,追人魂,问出处,哪怕她掩饰得再天衣无缝,一旦被追魂,不管什么样的孤魂野鬼都得交老底!
小舟疾速掠近,突然,蓝思敬一拱手朗声笑道:“竟是重琅兄?!难得难得,快请上船!”
凤起只觉不太妙,如此称兄道弟的,这俩人关系不浅?
叶重琅抱着凤起落在船头,长剑回鞘之时还略停顿了一下,似乎看她是否在玩琴,以免误伤。
凤起没回头,待剑入鞘,还抚了抚雪白的剑穗,惊情,一般起这种名字,背后一定有个催人泪下的狗血故事。
蓝思敬向前迎了两步,拱手笑得灿烂,“一别多年未见,竟能在此……”
可话没说完,只听蓝思敬倒吸一口凉气,凤起转过头来看他,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回来……
“啊!!!!”凤起一声尖叫,叫也不能白叫,冲着叶重琅的耳朵拼命叫,你斩个行水尸还留个手臂在我脚上,咱俩赶紧分道扬镳好吧?!
叶重琅修养再好也终究是人,偏过头试图避开震耳欲聋的叫声,也同样看到了凤起脚上行水尸的手臂,虽被斩下,可那只手仍旧死死掐着凤起的脚腕,力道之大,几乎生生陷了进去。
长剑惊情在琴中嗡鸣一动,登时就要出鞘。
蓝思敬也被凤起吵得有点儿慌神,不过好在是浔阳弟子,又生在这湖泊星罗的地方,行水尸自然见得不少,赶忙几步上前,“重琅兄切莫强行斩断,这行水尸也是走尸,骨肉僵硬是寻常,不碍事的。但若强行斩断,势必引得尸毒扩散,反倒害了这姑娘性命。我这里有药,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说完,蓝思敬慌忙从腰间小药匣中取出个白瓷瓶来,拔开塞子就要往那行水尸的手臂上倒。
可突然,叶重琅抱着凤起一转身,将她放在了船头坐下,回手接过了蓝思敬手中的药瓶。
蓝思敬一愣,挠了挠头,退了两步站在一旁。
叶重琅蹲在凤起面前,小心将白瓷瓶中的药粉撒在行水尸手臂上,片刻功夫,只见苍白发胀的五指缓缓松开,吧嗒一声掉在了船上。
蓝思敬手拿一个竹夹子,夹起行水尸的手臂,远远丢入江水中,再回头看不远处翻了的小舟,已经没有行水尸的身影,这才长长舒了口气,“好在有惊无险,重琅兄你有所不知,之前我远见有小舟向前疾驰,一路追过来就是想拦住的。再往前走不足十里有一处水祟,已成气候许多年了,恐怕就算是重琅兄也很难全身而退,好在竟有那么凑巧,几只行水尸挡住了重琅兄的去路。我们接下来绕行通河水路,避开就是了。”
叶重琅突然抬头看向凤起,凤起正低着头,撅着嘴,一脸悲愤看着自己的脚腕,她脚腕上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已经紫得泛黑,隐隐还有浮肿的征兆。
蓝思敬偏身偷偷瞟了一眼,顿时惊道:“难不成……尸诅?”
凤起偷偷白了蓝思敬一眼,还嫌她不够倒霉么?已经落到这么惨兮兮的地步了,再被烙上尸诅,她这夺舍重生还有意义么?
所谓尸诅,就是走尸的怨念。被走尸抓过,倒霉的话就会被烙下尸诅,要想活命,就得化解走尸留下的诅咒,和怨气宿身异曲同工。
虽然乍看很像是尸诅,但其实就是她细皮嫩肉被掐紫的,毕竟这身体中尚有一抹原主的怨气盘桓于心,一般的尸诅烙不上。呵呵,这就叫一山不容二虎。
叶重琅仔细确认再三,才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干衣披在凤起身上,坐在了她身边,问道:“浔阳精通处理水祟之法,此处乃四通主路,为何会有水祟盘踞?”
蓝思敬笑得尴尬又无奈,一边驱船拐向一条小河,一边道:“重琅兄常年只在孤竹地界走动,恐怕不大注意其他地界流言是非。这不就是前几年,东都一群小辈弟子狩猎妖孽,竟一路追到我浔阳地界,结果被妖孽反杀,二十多名弟子无一生还,就葬身在这江心。当时东都派人来向我浔阳兴师问罪,非让我等给那些弟子偿命,后来还是叶宗主赶来出面调停,但待到去捞尸的时候,水祟已经形成了。那些行水尸生前都是有修为的,东都不愿再有所折损,就索性不管了。”
凤起这时候才渐渐感觉到了疼,嘶嘶的吸着凉气,忽然一抬脚放在了叶重琅腿上,哭腔道:“给揉揉行不行?疼死了。”
叶重琅面色淡然,阔袖一展盖在了凤起脚上,又问道:“既有如此凶恶水祟,浔阳解决不了,为何不求助其他同道?”
蓝思敬越笑越尴尬,颇显有点儿无地自容,“浔阳这些年来多受各家照应,仅叶宗主一年就得往返浔阳三五趟,我们着实没有脸面再多麻烦同道。再加上这水祟甚是凶险,这几年来方圆千百里的行水尸都陆续汇聚于此,若再有其他仙门弟子陨落于此,浔阳真就担不起罪责了。”
凤起还在嘶嘶的吸着凉气,但其实叶重琅的手很轻柔,力道适中,再辅以灵气化瘀镇痛,也不怎么疼。她只一边一个劲儿的装可怜,脚藏在阔袖下也不老实,时不时的用脚趾豆挠他掌心。
话说,一边把amp;玩着美人小脚,一边一本正经的谈正事,这嘴脸怎就看着这么可恨呢。
突然,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