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的水溢出来,温热的水湿了浴室,他狠狠揪着她脑袋后的头发,用力按在毛巾里。
几次之后,柳穆的脸已经憋红,他才慢慢笑起来。眼神一狠,这里本该借力把柳穆丢向一边的镜子,镜子是准备好的道具会破裂,效果看起来很好。
可惜他大概是失误,大概是真的太气了,大概那一刻是真的要她死,苏乐樵后来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他把她甩出去,咚的一声,宁良玉撞上门框。她跌在地上,门把掉下来,砸在她背上。
那一瞬间,苏乐樵似乎醒了一些。剧组的人都静了。
宁良玉的头昏沉,她眼前黑了片刻,等她抬起头看向摄影机,就听见导演大喊“叫医生----”
苏乐樵在她身后,浑身发麻,居然第一次不敢靠近她。
不要走
刺眼的白色灯光,立刻是放大的医生的脸。
宁良玉听见有人和她说“现在要替上麻药,然后逢线,有点疼忍一下。”
她晕晕乎乎的,点点头。
打麻药的时候有些疼,缝伤口的时候却不疼。她觉得真奇怪。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苏乐樵坐在地上,看见她,居然不敢上前。
宁良玉问身边的护士“我会留疤吗?”
“这要看个人体质了,近期不要吃辛辣食物,少吃酱油,三天回来复诊,记得擦药,一周之内不要碰水。”
宁良玉点头。
然后往外走。
苏乐樵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像幽灵。
宁良玉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子看苏乐樵。他也停住脚步,退后一步,然后低头。
宁良玉等了一会,他没上前,走向路边拦车。
苏乐樵才走上去,在她身边。声音很小,也很怕“你去那?”
宁良玉说“回家。”
他说“你疼不疼?”
宁良玉没再说话。
苏乐樵又问一次“你疼不疼?”
她还是没说话。
苏乐樵抬手按了按眼眶,哽咽道“良玉姐……”
车拦到了,宁良玉要上车。
苏乐樵伸手去拉她的衣角,扯住一小块,却不敢看她,头很低。宁良玉说“上车,我这样不能回家。”
他松手,点头。和她一起上车。
两人去了他在剧组的酒店。
宁良玉还是稍微冲了一下澡,出来的时候苏乐樵就蹲在门边,看见她出来就立刻站起来,结结巴巴的“我,我给你热个牛奶?”
“不用”她往床边走,打算睡觉。
苏乐樵不敢上前,就坐在床边的地上。
宁良玉关灯,一片漆黑。
等了片刻,听见他的声音。
“这次我真的完了是不是?”
“我知道以前都是假的分手,这次是真的了是不是?”
“良玉姐,我好怕。”
宁良玉睁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会麻药慢慢退了,她的伤口开始有些疼。
苏乐樵听见她的无可奈何,她说“你这么恨我吗?”
他在黑暗里,似乎点了点头。
“我恨你不像我重视你一样重视我,每次都是我在着急我在患得患失。”
宁良玉没有再说话。抬手抚上纱布。“那你如愿了。”
苏乐樵的心更痛,他不是故意的,又或许他就是故意的。
“你不要走好不好?”他还是哀求她。“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了,良玉姐,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不敢了,我绝对不会再和你闹,再要你重视我,最后一次好不好?只要你让我待在你身边,我会控制自己的,我去看心理医生。”
她问“你和我提分手的时候,在想什么?”
苏乐樵说“你最近对我很好,好的我要上天了。我开始以为你或许和我一样也离不开我,也很爱我,我只是想让你屈服,想和你结婚。期望太大了,这次失望的时候,我没控制住,才会做这种事。良玉姐,我真的不敢了。”
他似乎真的很怕,一再的保证。
“不敢什么,不敢再做这段关系的主动者了?”
“我都听你的。你别走好不好?”
“如果不好呢?”
他呼吸都停了。脑子一直空白着。半晌,很坚持的声音“不行。”
“不行什么?”
“你不能走。”
宁良玉问“乐樵,今天要是你丢我的地方不是那扇门,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才安心?”
苏乐樵狠狠捏住自己的手,嘴抿的十分的紧。把声音从嗓子眼挤出来“那你会去找别人是吗?”
她不说话。
“好,你去找别人。”然后,他又坚定又哀求“我让你去找别人,但是你还是和我见面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宁良玉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什么意思?”
“你找一个安全的放心的人在一起,我可以不要名分,这样你可以不要走吗?”
宁良玉道“你疯了吗?”
“是啊,我疯了吗?只要你不走,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可以谁都不说,只有我们两个知道,我也不会在他面前出现,但是你不要走好不好?”他睁着眼,眼泪却一大串的掉,可是语气似乎很平静“良玉姐,你走了我真的活不下去。最后一次,如果这次我让你不满意,你再判我死刑好不好?我只能退到这了,只要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