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未成亲,夜里也就罢了,等天一亮人多了,万一被人看见他从夏雪的闺房出来,坏的可是夏雪的名声。
来日方长,他跟夏雪的婚事也该提上进程了,省得他这般惦记。
***
夏雪这一觉睡得不太舒坦。
总觉得身子僵硬得很,尤其是脖子,简直就像不是长在身上似的,扭一下头,她就“哎呦”叫出声,一手扶着后颈,表情很是痛苦。
“奴婢弄疼您了吗?”
正在帮夏雪梳头的梅裳吓了一跳,忙停下手上的动作,一脸惊恐。
“不是,可能我昨夜没睡好,揉揉就行了。”
夏雪没好意思说自己肩颈酸痛的根源是什么,夜里被闻砚抱着睡,两人还都是坐着的状态,夏雪窝在他怀里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知道当今早梅裳来叫她时,不仅闻砚已经离开,甚至她也好好睡在床上,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闻砚的杰作。
亏得他机灵,否则这回真丢脸丢大发了。
既然知道闻砚平安无事,夏雪这几天还是该干嘛干嘛。
怀王最后落了个永生圈禁的下场,夏雪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并不意外。
有些事情,哪怕她还没有写到,该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最后还是不会改变。
怀王身为庶长子,原也有机会搏一搏的,奈何先帝觉得他心太软,成不了大事,才将皇位传给了当今圣上。
但是长子的这个身份已经给了怀王过大的念想,正因为如此,才更没办法接受。
闻砚说过,怀王是知道夏雪有异能的人,这段时间千方百计想派人接近夏雪,为的是什么,总归不就是两个字----“皇位”。
第一次,怀王没被选上,败给了性子。
第二次,怀王没能争取到,也是因为性子。
带走夏雪那时,他要是真能狠得下心来,威逼利诱,夏雪为了活命,兴许真的会出手帮他也不一定,当时若真那么做了,肯定就不会演变成如今的情势。
怀王,心还是太软了些。
这些糟心事都解决了之后,闻砚和夏雪的婚期也定下了。
定在下个月初八,好在此前夏雪每天绣着嫁衣,倒也赶得上进度,反倒是累了吴氏,这几天见她脸颊都消瘦了许多,虽有夏云的帮衬,可每天依然忙得脚不沾地。
成亲前一晚,吴氏来到夏雪房里,说的不外乎是夫妻相处之道。
“嫁给靖王也好,上头没有公婆压着,下头一个郡主又待出嫁,嫁过去等同于是自己当家,又是正妃,只要讨得靖王欢心,把府中事务料理得井井有条,这日子只怕过得比舅母还要舒心。”
吴氏拍了拍夏雪的手。
想当初,把人从夏府接回来的时候,身体还那般瘦弱,转眼间都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眼看着明日就要嫁人了。
夏雪突然站起身,对着吴氏行了大礼,郑重拜了下去。
“雪姐儿,你这是……”吴氏吓了好大一跳,忙将人扶起来,却被夏雪拒绝了。
“舅母当得夏雪一拜。”
吴氏看着倔强硬是要行完一礼的夏雪,禁不住湿了眼眶。
“舅母对我们姐妹的大恩,夏雪从不敢忘。”
夏雪自己眼角也沁了些许泪意,吴氏对她们是真真正正当作亲女儿来对待的,这段日子因为能力偏差,自己多次陷入险境的时候,吴氏的担心夏雪都看在眼里。
哪怕是自己笔下的人物,处久了也是处出感情来了,更别提像吴氏这样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舅母,绝对是世上难寻了。
两人泪眼相对,吴氏拥着夏雪,一想到明天自己疼爱的外甥女就要嫁为人妇,吴氏又是喜悦,又是惆怅。
可再怎么不舍,该做的事还是得做。
吴氏抹了抹眼泪,面色微红地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夏雪隐约猜到接下来的话题走向,表情不由得有些尴尬。
作为一个现代人,夏雪是清楚夫妻之间该做的那档事的,可知道归知道,让一个悉心照料自己的长辈,当面对自己说出这种事,还得一同看着小.黄.册子,这事哪怕放在现代,夏雪也会觉得脸上发烧的好吗?
吴氏原本想放下册子让夏雪自己看就好,可一想到夏雪要嫁去的可是王府,新郎又是以习武闻名的靖王,若不说仔细了,只怕遭罪的还是夏雪本人。
纠结了好一会儿,吴氏索性牙一咬,豁出去了,翻开了第一页。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硬着头皮翻开册子了,吴氏也只能磕磕巴巴地解释,头一回用哪个姿势比较不遭罪,什么样的姿势听说是容易怀上的,在身子不便的时候又能怎么来,吴氏红着一张脸硬是给夏雪科普完毕。
说完后也不等夏雪回应,放下册子就急急忙忙跑走了,夏雪还来不及害羞,就给愣在了当场。
“扑哧。”夏雪笑出声来。
那般仓皇的吴氏,她还是头一回见到,夏雪觉得可爱的同时,也有几分心酸。
今天就是她做姑娘的最后一日了。
夜里,夏雪在床上翻来复去,明明身子疲惫得很,却毫无睡意。
说来,这里已经不是她当初亲手所写下的世界了,她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不管这里是书中还是平行世界什么的,夏雪打算就这么好好地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