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扭了!
唐舜自从昏睡过去以后已经两天一夜没有醒过来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可我还是想在唐舜的身边守着,紫玉给他端药的时候,总是给我顺便拿上一碗粥,可我连粥都喝不下去。
不然这样吧,只要大家能醒过来,我如何都行。
只要,大家都醒过来。
“夫人,奴婢蓝馨,许先生来了。”
我这才收了神,“让他进来吧。”
“许鸢,你快带着王爷王妃逃出城吧,蛮族的要打进来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我方探子来报,那边已然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发起最后的总攻了。现在咱们兵马伤亡惨重,守城的将士们也因为粮草运不进城都心浮气躁,阵脚大乱,王爷又这样,而我……”他说着说着,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苦笑着叹了口气,缓缓道:“而我也已经无计可施。”
我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没由来的一阵悲凉漫上来,那一瞬间我忽然上来一股子恨意。
于是我摔了手里的碗。
“许汉文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如画……许鸢你……”
我凭着声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怒道:“不就是一死吗?谁活到最后不是个死?哪儿那么多国家大义的!打丫的就是了!现在活着的醒着的能做的了主的就只有你,你现在告诉我要让我带着你主子们逃?要逃你逃,反正唐舜醒不过来,老娘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我提到唐舜,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疼痛和委屈,“我许鸢这两世还未曾替谁牵肠挂肚过,唯独他唐舜做到了。”
“许鸢……”许汉文手抓住我的手腕,可能是想安慰我两句,可出口的却仍旧是我的名字,但是隐约带了点兴奋。
“许鸢!”他说。
“要道歉直接跪下,老喊我名字作甚!”
“许鸢!!!许鸢!”
“我抽你啊!”许汉文突如其来的神经质让我有点害怕,这小书生别真的让我给吓疯了。
“许鸢!你快告诉我!鸢为何意?”他一把抓紧了我的肩膀,每个字里都说不出的兴奋。
“老,老老老老鹰啊。”我磕磕巴巴的道。
“纸鸢呢?”
“纸鸢?是,是风筝吗?”
“哈哈哈哈……对!就是风筝!风筝!许鸢!你真的是明王的大贵人!大救星!风筝!就是风筝!来人——”
精神病许大官人放开了我就狂奔出去,脚踏地面踏得咚咚咚的。
我愣在原地揉着被捏痛的肩膀,好像懂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依旧是没有任何起色,我在三间“病房”里来回穿梭,谁也没有给我个奇迹。
紫玉和青灵倒是每天陪着我,蓝馨被萧童带着去了附近的山中找止血的草药。
和以往平静的边城不同,最近总是听到“咚咚咚”的竹筒声,还有一些刷子刷在纸上的声音,再有就听不分明了。只是从这些声音里,我能明显的听出来大家都在忙碌着。
“紫玉,大家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属下不知。”紫玉回道。
“夫人,不是您想到的克敌御敌之策吗?您怎么倒还问起我们了?”青灵嗔怪道。
“你瞎说啥呢?”
“难道不是您说的?让许军师着人做风筝,然后驾着风筝从空中射箭杀敌?”
我脑子里轰隆一声,接着嘴角疯狂上扬。
对啊!陆0军不中就上天呗!
我们踏马空投,吓也吓死你们了吧!
许鸢,许鸢!哈哈哈,简直天意。
这场战役打的很漂亮。
我只是听说的,不止退了兵,甚至我军零伤亡。
那堆蛮族的远程攻击部队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空投下来的大石头砸傻了,也有那种反应快的,用箭矢射穿风筝得,可是那风筝会自动回程。
那踏马根本就不是风筝,是个滑翔机才对吧!
许汉文那脑子真不是盖的。
不止懂兵法,还他娘的懂机械。
远程攻击全军覆没以后,我军又用了阵法,说来也怪,那些原本用来攻击的石头落地的位置似乎也经过计算,据说把敌人像个迷宫一般困死在里面,后来直接自相残杀。
听起来真是诡异的解恨。
“官人,您要是搁我们老家,你绝对是个人物。”我苦中作乐和查验完士兵来看王爷和王妃的许汉文调笑。
“我在这儿也会是个人物,等着看好了。”
……那你真是很棒棒哦!我腹诽道。
“许鸢,在下一直有一事不明。”
“愿闻其详。”
“你怎么会想到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呢?许鸢。鸢飞戾天,鸢你自己也说是老鹰之意——”
他最后一个字拉长了音,我预感到不好,但仍然配合他的演出,“怎么讲?”
“那以后是不是可以叫你许老鹰啊?”
“……”我努力深呼吸了下,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你给我滚!”
许汉文哈哈大笑着“滚”出了病房。
我这才意识到,他也只是拿我打趣逗我开心而已,但是想到唐舜,我哪里开心的起来。
仗是打赢了,可对我最重要的人,昏迷不醒的昏迷不醒,受伤无药的受伤无药,半死不活的半死不活。唯一能给我出主意当主心骨的那个,还只是一坨硅胶。
我心态崩了。
我每天坐在唐舜的床边也等不来他醒。
“紫玉,你说你堂主这么静静的躺着是不是很寂寞?不然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