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南宫御,他当真是愈来愈看不懂了,筑子遥淡然提醒:“此话可不得乱说,若被大王晓得怕是对国师不好罢。”
“娘娘又何尝不是投靠凌侯王呢?”
筑子遥沉默,不知他是如何知晓,唯恐江易桁与之达成共识,怕是毁了日后名声。
“大王一心想得永生,这便是代价。”南宫御轻笑。
“是以国师应允前来,为的却是让妖魔攻入临安杀了大王,亦或者是这妖魔根本就是你派来的。”
“娘娘当真高看微臣,臣并无那掌控妖魔的能力,世事都有代价,只要大王能够顺利渡过这一劫,他便可得永生,倘若不行,便是大势已去,改朝换代。”
“你这是在逆天而为。”
“何为天?我只信,人定胜天。”说罢,他便离去。
筑子遥当真越来越捉摸不透此人了,他一面说着帮段景永生,一面又要放纵妖魔覆灭王朝,这么做岂不两相矛盾,可其中到底为了什么?
突然,军中传来战报,妖魔首次正式向梁军发起战书。
沙场纷乱,一袭红衣却是格外晃眼,几日前慕晴还告诉他白泠儿脱逃,在乾坤阵的压制下她不应该治愈得了原本的伤势,可如今眼前之人却j-i,ng神焕发,而筑子遥更是深刻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既是白泠儿坐镇,那筑子遥也便明了,白泠儿断然不会伤害段景,反之确实如南宫御所言她会助段景永生,保梁永昌。
那么她的目标定然就是他筑子遥,夺身躯,将之囚于阵中,筑子遥预感到了不妙的气息。
“没想到我会这么快出来,成美缘君?没了天庭和那猫妖的相助,如今的你和那群凡夫俗子有何分别?杀你,于我而言就如捏死一只蝼蚁那般轻松。”白泠儿大放厥词,却闻琴音响起。
筑子遥皱起的眉间释然,忽见远峰山间泛着点点白影,此琴传入妖魔耳中,震荡肺腑,此刻为妖魔最虚弱的时候,这便是最好的时机,筑子遥下令开战。
施展不开术法的妖魔又与凡夫俗子有何分别,白泠儿暗叫不好,独自循身离开。
筑子遥嘴角轻轻勾勒,南宫御迟迟而来,筑子遥轻松道:“怕是不能依国师所想了,逆天而为终究逃不出天命掌控。”
南宫御淡淡一笑,“未必。”
山巅,白泠儿怒而找到姬汝颜,“这是我与筑子遥之间的恩怨,为何你们要处处c-h-a手!”
“筑兄是在下的朋友,若他有难在下定当拔刀相助,只是姑娘又何必处处难为筑兄?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属于你的,如何也强求不来。”
白泠儿自当听出了姬汝颜之意,可从她背叛青丘夺取灵珠那一刻起,她便在与天作斗争。
白泠儿欲趁姬汝颜松懈下手,却发现全然近不了他的身,白泠儿双眼诧然:“你并非凡人。”
姬汝颜只是清淡一笑,“在下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说罢,便携琴下山。
事前白泠儿只知面上筑子遥有着司命、寂逢和半妖所护,殊不知待他们离开背后竟还有一人,她算是知道筑子遥的不好对付了。
但她并不会因此就放过筑子遥,反之更加痛恨他,狐媚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既然如此她便只得去找那人了。
登然堕为废墟的黑山,一切都是如此y-in暗腐臭,半妖处处寻找着线索。即便是亲手拿到寂逢的命薄,即便是看到灵珠的显示,她也无法完全相信白泠儿,她坚信这里一定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不是天庭干的,哪怕只有一丝微薄的希望。
“其实心中早有数罢。”
半妖回眸,男子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一双深紫色瑰丽眼眸勾人心魄,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几分邪魅之气。
半妖半带不屑,“魔族。”
“妖魔本是一家人。”
世人皆喊妖魔,殊不知妖与魔却有不同,魔是贪婪的化身,而妖为万物修炼成j-i,ng,本无善恶之分,只因万年前魔种大肆侵入,多数妖族修炼入魔,同魔族一道为虎作伥。久而久之,世人便将他们看作了一类。
男子抬起偌大的衣袖轻拂,天降火种烧灭黑山,哀嚎不绝,惨叫不断,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在面前重复,半妖怒目:“够了!”
“你恨他吗?”男子的声音似有若无,空洞而悠扬,仿若鬼魅般萦绕耳畔。
“没有仙君便不会有今日的半妖,无论如何,半妖也不会伤害仙君丝毫,哪怕……哪怕……这一切都是真的……”黑山对半妖而言很重要,但筑子遥也同样重要,半妖无法在二者之间作出选择。
“你不必与他为敌,倘若,此刻有个可以令黑山起死回生的机会,却要你从此入我魔族,你会如何抉择?”
昏沉的大地上,戒指散发出的猩红色光芒格外显眼,半妖认出了这是魔族至宝魔戒,那眼前之人,应该就是魔君了罢。
早闻魔戒有着逆天而为的能力,起死回生重振黑山于它而言简直易如反掌,只是逆天必然要付出代价,半妖不知,加入魔族会让她变得如何?一旦被心魔所控,唯恐六亲不认,心生残暴,乃至与天庭为敌,与他为敌。
可面对黑山,半妖沉默了。
“以一人之自由换取整座黑山生灵,你若不愿,本君自当不会强求。”
“只要不与仙君为敌,我……半妖愿入魔族。”
“以后,你便是我魔族四护法——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