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徐徐说道:“我们刚从陈国出来,陈国的情形大伙也是知道的。如今的陈国,内有节节逼进的反贼,外有虎视眈眈的敌寇。十五殿下下如此大的力气召我们回去,只不过是想让我们成为他手中的剑,安抚这内忧外患的局面。做为将率,浴血奋战本不足畏。可是,诸君想过没有?你们不过八千人,便是神勇无敌,扫平了这些贼寇后,怕也所刻无几。最后胜了,你们令得朝局安定,陈国太平了,焉知不会有人来跟诸位清算今日我们不顾国之安危,一走了之的帐?”
四下更是安静起来。
冯宛看了卫子扬一眼,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我以为,不如稍侯时日,只要时机一到,诸位亦可裂土封王,不需由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十五殿下来决定我们富贵与否!,…
她再一次提到了“裂土封王”四个字。并且,她更是清楚明晰地告诉众亲卫,卫子扬的野心,以及,她的野心!
这是第一次,冯宛代替卫子扬,把他的野心,明明白白地摆在亲卫们面前!
一阵哗然!
在众亲卫议论不休中,冯宛慢慢说道:“有劳郑公,把今日我所说的话,一一知会于众亲卫。切记吩咐他们不可外传,诸位亲卫还有家眷在都城,免得连累他们。”
说是这样说,冯宛却想着:现在山高皇帝远,她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便是被某些不忠的人传扬出去,自顾不暇的朝庭,也是奈何不得!
而且,她话已说在前头了,若是那些亲卫的家眷因此受到了连累,正可借此激发亲卫们对朝庭的恨意!
所以,她敢说!
幕僚郑公走出一步,躬身应道:“是0”退到一侧,挥毫磨墨,下笔靡靡。
那一日弗儿信誓旦旦地说,冯宛和卫子扬一定会回来。眼下,又过了十几日了。
可是,不管是从各路关卡传来的消息,还是内部的机密信息都显示,卫子扬压根就没有返回都城的迹象!
而这时,都城的情形已非常不容乐观。十五殿下派出的,与反贼们和谈的使者已经被杀,连脑袋都送回来了,北鲜卑的人更是誓师完毕,已经冲入了陈国境内!
整个都城中,百圌姓惊惊惶惶,游侠儿,浪荡子们,则趁机抢圌劫各大商铺,搅乱秩序。
“啊,…弗儿尖圌叫一声,腾地坐直。
一个宫婢急急忙忙跑来,小心地问道:“主圌子?”她的声音虽然恭敬,却也透着几分随意。这种时候,做噩梦的人多着呢。便是弗姬本身,也已做了好一阵子的噩梦了。
弗儿没有应,她伸手胡乱地掀开床帘,匆匆洗漱后,朝着外面走去。
不一会,她来到一处楼阁里,沉声问道:“冯夫人和卫将军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禀弗姬,没有。”
弗儿眉头沉了沉,声音有点急了,“便无半点消息传来?”
“是。”
里面的人刚应了一声,一个太监走到弗儿身后,尖声唤道:“中姬,殿下令你速速过去。,…
这个“过去”两字一入耳,弗儿便僵了僵。
以前,她最渴望的事,便是去见十五殿下,伴他左右。可这几天,她却有点心虚了,有点畏了。
她不想在十五殿下的神色中,看到对自己的失望。当然,她更无法想象,如果自己预料的事出了差错,卫子扬根本不会前来的种种后果!
这样荣华富贵的日子,她刚刚尝到滋味,便是死,她也不愿意放弃。
陪着笑,弗儿转过身,一边跟在那太监身后,一边强圌迫自己不停的寻思着:不行,卫子扬和冯宛的身上,系着她的安逸生活和荣宠幸福,她无论如何也要把那两人掌握住。
建康是水乡,江南秀丽地,处处皆风光。众亲卫撤到这个外观普通,却是房屋众多,独成格局的庄子里,又知道短时间内不会返回陈国,便一个个放松起来。
傍晚时,冯宛刚刚沐浴更圌衣,便听到外面叽叽咕喳的议论声一片。她连忙走出,远远的,只听得一个亲卫大着嗓门兴圌奋地叫道:“奇了怪了,这里的粮食,怎么就这么便宜?我一个金锭子扔出,居然可以换到一车粮。奶奶的,这点钱,在都城只够一石粮。”
另一个中年幕僚的声音响起,“粮草虽然便宜,可我看了下,锦帛在这里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幸好夫人为了便于行圌事,早早把府中的锦帛全部换成了金徙子。不然可就亏大了。”
“我看我们什么事也别做,光是把这建康的粮食运回都城,便可以让将军成为豪富。
奶奶的,可真是便宜,不行,我们呆会再出去买些回来。…,
这时,那大叫大嚷的亲卫看到了冯宛,当下眉开眼笑地说道:“夫人来了?夫人,这里的锦衣帛布又漂亮又便宜,你和将军多制几套衣裳吧。”
冯宛抿唇笑道:“好。…,事实上,这事她上午已令人去做了。
冯宛美丽的眼睛转向众亲卫,温柔说道:“建康不比都城,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诸位如果遇到了事,千万要忍让为主。”建康这地方,权圌贵与庶圌民之间的等级,那是绝不可侵犯和攀越的,她可不想这些人惹事。
那亲卫嘟囔道:“将军都交待几遍了,夫人你也是第三次说了,真是的,我们便这么不晓事?”
听到这话,冯宛莞尔一笑。
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喧哗声,冯宛问道:“将军呢?”
“将军刚刚出门去了。,…
冯宛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