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幕僚深知徒逢恶了那贾恩侯,故意贬低他说道:“王爷,现在已经十五日了,那贾恩侯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想来这回必定要遭了。”
徒逢眉眼间带着疏朗的笑意,瞥了王子腾一眼,“何先生怎么能这么说?本王当初好意举荐他们二人,贾郎中也自告奋勇,若是完不成父皇给他们二人的任务,本王也是惋惜的。”
王子腾为官多年早已成j-i,ng,当下附和道:“贾郎中好大喜功,这次受了教训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还得多谢王爷才是。”他是在借这话表明心意,他们王家和贾家虽然是姻亲,但却没有出手相助。
徒逢脸上的笑意更真切了,王子腾果然是知情识趣的。
次日早朝。
随着众人三呼万岁后,皇帝的视线在裕亲王、恭亲王等人脸上蜻蜓点水一般掠过,淡淡地喊了一声:“平身吧。”
众人齐声道谢,直起了身子。
循例,裕亲王、恭亲王二人是站在前列,此时二人却不知为何,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朝身后瞥去,就连左相、右相等人也是如此。
吴训也罕见地朝殿后多扫了数眼。
在队列末尾站着的正是户部郎中贾恩侯。
本朝规定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上早朝,这贾恩侯的出现简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是皇帝没有说什么,其他人也不能说这不对。
仿佛对落在自己身上那千千万万道视线毫无察觉一般,贾赦眼观鼻鼻观心,肃手站在那里,颜面上无动于衷。
他来干什么?众人心里几乎都起了这个疑惑。
恭亲王收回落在贾赦身上的视线,嘴角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意,贾恩侯来的缘故有什么难猜的,无非是见事不好,想跟父皇求情罢了。
裕亲王显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和左相柳知恩递了个眼神,宜将剩勇追穷寇,等会儿必定要让那贾恩侯和秦见深吃个苦头!
徐广闻仍是一副笑呵呵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帝懒懒地说道,他年岁已近六十了,体力比之以前更是虚弱许多,若不是两个儿子没一个成器,也不必撑到现在。
右相陈恒之正要出列,却听得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微臣有本要奏。”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众人此时都恨不得扭过头去瞧瞧贾赦是什么神情。
秦见深也出列,“微臣也有本要奏。”
裕亲王眼睛顿时一亮,这回如果能把秦见深也坑一把,那无疑是意外之喜了,秦见深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以往可没少给他添麻烦,偏偏父皇对他又诸多包容,徒进早就看到秦见深不顺眼了。
“哦,是什么事?”皇帝瞧见了裕亲王的神色,心里是百般无奈。
贾赦手持着笏板,低着头,“乃是向各家权贵讨回银钱的事。”
众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甭管是哪派的,这会儿都等着瞧贾赦和秦见深二人的笑话。
王子腾心里冷笑了一声,早知道有今日,当初贾赦老老实实地献上那造玻璃的法子,不就好了,就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模样来。
“臣要说的也正是此事。”秦见深说道。
“是这事啊,”皇帝恍然大悟一般说道,手指敲了敲扶手:“好像还剩十四日吧?”
“回陛下,正是还剩十四日。”吴训恭声说道,他听到了干儿子的回话后,就在贾赦他们二人身上压了一万两,虽然说他心里也泛着嘀咕,但是这机遇难得,犹豫不得。
“那你们二人是办好此事了?”皇帝问道。
“回陛下,尚未。”贾赦淡定地说道。
裕亲王嗤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此时的殿内却足够响亮,清晰。
恭亲王眼珠一转,从列中出来,温声道:“这事本就棘手,何况贾郎中府内还另有要事要忙,尚未办成此时也情有可原。”
这句话明面上听着像是在帮着贾赦说话,其实却是把他往深渊里踩,府内有要事忙,家事比国事大,皇帝能容你?
裕亲王冷笑了一声,老六果然还是那副恶心人的模样,不过,这回他这话说得倒是挺合他的心思。
“可有此事?”皇帝皱起眉头,喝问道。
贾赦的嘴角撇了撇,都说圣人仁慈宽厚,但是现在看来圣人的演技着实不差,他们的一举一动,他就不信圣人一点儿也不知晓。
“回陛下,恭亲王所言为虚,微臣二人近来来已经讨回了各家亏欠国库的银钱,总计一百一十七万两。”秦见深自袖子中取出匣子来,抬到额头的高度。
吴训亲自下来接了匣子,检查了一通后才呈递给皇帝。
众人还没从秦见深的那句话反应过来,就接着听到贾赦的话:“到今为止,还有一家尚未归还银钱。”
王子腾心里咯噔了一下,手心满是冷汗,这各家不是都说好了,都不还吗?怎么就只剩下他们王家还没还,这可糟了,各府都还了,他们王家没还,就是活生生一个靶子。
王子腾的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水,心里头七上八下,拳头攥紧了。
裕亲王、恭亲王等人都愣住了,怎么?贾恩侯和秦见深这二人不是来请罪的,而是来邀功的?
其他人也几乎都呆滞住了,京城里不是传着各家都联手了吗?怎么现在就还钱还的只剩下一家了?有那心思深沉的已经若有所思地看向王子腾了。
第58章
王子腾深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