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三分,不由试探着问道:“嫂子有什么话在兄弟面前不能直说的?如今家里没有了长辈,嫂子和哥哥就是长辈。莫非是贾氏那儿出了什么事儿?”
他两榜进士出身,自然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一看盛氏这副为难的样子,也猜出了七八分来。
盛氏就别转了脸,不去看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欲言又止了一阵子,才勉强笑道:“说起来,也是嫂子的过错,弟妹从乡下初来京里,自然要多出去逛逛的。只是前些忙着太子的丧事,我也没抽出功夫来陪陪弟妹。”
没等她说完,穆时蓝就生气了,这个贾氏,真是不省心,大嫂这里有多少事儿等着呢,她那般没眼色,还跑出去逛去,真是没见过世面!
“大嫂,她乡下妇人,不懂什么,有什么错的地方大嫂只管教训就是,不必顾及我的脸面!”穆时蓝一脸的诚恳。
长嫂如母,如今没了婆婆,贾氏就得侍奉大嫂才是,怎么还能这么不懂事儿。
盛氏听了,眉眼间和缓了一些,徐徐地吐出一口气来,“二叔的话,我自是明白的,只是有些事儿,我也说不好。”
她矫情地说道,引得穆时蓝又是一阵光火。
不由探了身子问道:“不知道大嫂指的何事?不行的话,我去跟贾氏亲自说去。”
“如此甚好!”盛氏摆出一副大家雍容大度的样子,“有些话,我和弟妹还真的不好说,毕竟,她和我不怎么相熟。”
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似乎有些为难,挣扎了一番才道:“别的倒没有什么,就是近来,弟妹常带着薇姐儿出去。这也不算什么,女儿家大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
穆时荣也跟着“嗯”了一声,附和道:“说的是,她们才从乡下来,出去看看也是该当的。”
穆时蓝不解地望着哥哥嫂子,既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何把他找来亲自说?
不等他细想,盛氏又开口了,“薇姐儿也及笄了,眼看着就要说亲事了,总不能成天往外跑。这些衣裳首饰的府中都是有定例的,她们刚来那会子我早就让丫头送过去了,许是弟妹不满意这些东西,才跑出去让人又重新置办了几套。”
她面上有些委屈,却又恰到好处地一闪而过,让穆时蓝觉得这个大嫂实在是堪比母亲,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点儿不乱说。受了委屈也不想让他知道。
他气得只觉得浑身发抖,这个贾氏,到底要做什么?到底是商户人家出身的,处处带着粗俗。
女儿大了也该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了,怎能成天唆使着她穿衣打扮?
他们读书人家的女孩儿,自当本分稳重,女红针黹是首要,琴棋书画会些就行,哪能就知道这些?
隐在衣袖下的手攥了紧紧了攥,他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啪”地一声就拍在了一边的茶几上,倒下了穆时荣和盛氏一大跳。
两个人赶忙去劝:“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说给弟妹叫她知道就行了。犯不着生这么大的气,仔细手疼!”
盛氏又摆出一副长嫂的样子,不温不火地训斥着他:“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回去好好地说给弟妹,不然又说我这个嫂子不会办事儿,专会挑拔离间的!”
“怎么会?”穆时蓝陪笑道,“她要真是那样想,可见是个糊涂人,连谁对她好谁对她坏都分不清了。”
盛氏就点点头道:“你能明白我就放心了。”
顿了顿,她又道:“还有,前儿听府里的下人说,弟妹竟然拿了银子让薇姐儿跟着几个男仆出了一趟城……”
“出城做什么?”穆时蓝本以为也就那几件小事儿,回头教训贾氏一顿也就算了,没想到她还闹出了一个出城?
他心里的火气更大了,憋着一腔怒火坐在那儿听盛氏细细说来。
“听下人们说,弟妹让薇姐儿买了几亩地。”盛氏蹙蹙眉头,有些难过又有些委屈,“没想到弟妹还瞒着我这样,这府里是缺了吃了还是少了喝了?让我这个当家嫂子到底怎么做,她才满意?”
她说到最后几乎是哭出来了,听得穆时蓝头皮一阵阵发麻,贾氏,这个乡下土包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不说侍奉长嫂如母也就罢了,竟然还背地里捣鼓出这么多事儿来?
她的女儿自当和姐妹们作伴,在家里做个针线看个书什么的都行,如今让她调教得竟然跟着男仆往外头跑了,还抛头露面去买地?
买地这样的大事儿都不跟他说一声,这还了得?还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吗?
盛怒之下的他,起身就脱口而出:“她自是手里有些银子了,不把哥哥嫂子放在眼里了。我这就去让她把银子都交给大嫂管着,到时候薇儿嫁人也好有点儿嫁妆,省得被她给败坏了。家里有月例银子,用的着怀里揣着那么多银子吗?”
腾腾地甩开步子就走了,盛氏望着他急去的背影,嘴角上扬,不忘了喊道:“二叔说话可要和缓些,好歹看我的脸面,不要和弟妹起了口角!”
正一肚子怒火的穆时蓝,哪里还听得进去?恨不得一脚就把贾氏给踢个翻个儿。
他一径来到后罩房隔出来的一个小院子里,见院门大白天的还关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脚就给踹开了。
贾氏正和采薇娘俩商讨着怎么管理那十来亩果园,就听门外一声巨响,吓得母女俩连忙起身探头去看,就见穆时蓝黑着一张脸煞神一样地闯进来。
几个新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