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那小鬼会不会再来?
心头想着,束游有些期待了起来——看那少年的性子,怕是不受委屈才是怪了——想着这宫里‘那些人’的水平,又怎么看得出这少年是如何的一块璞玉的?
面上微微笑了,束游又把视线放在自己的书上韶哀没有来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但是束游知道他会来的,虽然不过是一面之缘,可有些人只要看一面就已经可以看出所有了——因为很浅,而这‘很浅’,不一定是不好的词儿,只不过,是格外的澄澈罢了——这少年有着单纯又认真的性子,对于‘那些人’的要求,是注定了无论如何也做不好的于是惩罚,便自然而然的多了果不其然的,在第五日,韶哀又来了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的他是浑身湿漉漉的,打着颤儿,哆嗦着身子,走路像是在飘一般束游放下书,速度极快的冲着那刚踏上这二楼的木板地却又颤颤的往后倒去的少年,一把抓住一只手,另一只手便顺势拉了人入怀……
怀中的少年面色惨白,浑身上下像在打着筛子,颤抖的声音大得像是能震动地面似的——可这也难怪他,毕竟这是正月里而自己搂了他,他立时便迎来了挣扎——明明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他竟还想着要挣扎?
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神色,可束游心底却有些想要微笑了“我并不是要轻薄你,你该晓得方才你自己差点摔下去,我扶你上去坐好便放开你”不大不小的声音,其实并没有多少刻意为之的温柔调子,可听在自进宫以来便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的少年耳朵里,却像是天籁了不再挣扎的,任由束游扶着自己到她原本看书的位置,韶哀却不敢坐下——他不能坐下像是看出了他的窘境,这女子——韶哀不知道她有多大的岁数,但是晓得比起自己她应该是大得多的——这女子指了指她歪着看书位置的几个小垫子“这是我看书的时候喜欢垫着的,很软,你可以试下能不能坐下去,如果还能忍耐的话就先坐一下。”
语毕,并未再理睬还立在那里略略有些愣神的少年,径自从一排书架边拐了进去闻言,韶哀发着抖的身子略略矮了矮,拖过一只软垫,尝试着坐了下去——还好,虽然还是疼,可至少在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以内——咬着下唇,韶哀蜷缩了自己的身体,依靠在书架的边上,用那种几乎是要把自己蜷缩到再也看不见的姿势颤抖着——束游拿着医药箱和自己干净的衣物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少年这般的模样——她在书里看到过一种说法,说是人若采取这般的姿势,便是极其防备,极其脆弱的时候,不安的感觉最高!
她走过去,蹲下身“这里是干净的衣物,这是帕子,我背过身去,你把自己给理干净了再叫我。”
说完,并不待人回答便径自的背过身去韶哀瞪大了眼,并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可——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他依言而行,毕竟,自己若是再穿着这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下去,自然会生病的,若是生了病,还不晓得又得面对什么样的折磨了“我……”
换好衣服,韶哀准备开口说谢,可一张开嘴巴,嗓子眼里那样灼热的疼痛便又被提起,疼得人再无法发出第二个声音可那女子却像是晓得了他的意思一般,转过身来“坐下吧,我想你嗓子也受了伤,对吧?”
示意他坐下,束游拿出身边放置的医药箱,单手打开,在那里面翻了翻,拿出个小的白玉瓶子“喏,打开喝下一小口,嗓子会舒服一点。”
说着便递过去而韶哀眼里惊讶的意味愈浓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呢?自打他入宫以来,遇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怔怔地望着递到自己手边的小瓶子,韶哀垂下脑袋,并不想要过多的露出自己的表情——他们都说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好看——“怎么了?是怕我下毒?那我先喝一口吧,”说着,便又收回手中拿瓶子,轻巧的拧开盖子,对着嘴巴便喝了下去韶哀有些没回过神来,而待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已经拧开那小盖子喝下了一小口——其实,根本不用的,只需要拧开那盖子,是傻子也会知道那里面放的必定是极珍贵的东西——那样四溢的药香味道,怎么可能是随便什么东西都有的?!
心头想着,韶哀有些难过起来那小瓶子又被递到自己手边望着这瓶子和递过瓶子的这个人,韶哀觉得自己有些想要哭了……
他只有十六岁,为什么十六岁的自己要经历这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接过瓶子,他小口的喝下一点,霎时,那嗓子眼里像是火烧的感觉即刻便退下不少“谢谢!”
虽然还是有些疼,可是他想要说话了极认真的眼睛,望在自己面上,束游甚至能感觉到这少年自身体的每一寸里表述的感谢,心头愈发的想要笑起来……
第二章 公子谭叹
说女尊,彼时文里多有言及,然此文设定独特,仅在于——凤岩是以女子为尊的大陆,男延子息。
相传最开始这大陆是一整片的海域,没有任何一片的陆地,海底生物却不一而言,多不胜数,但仅一物生异——乃海马也世人皆知,海马为雄性怀孕生子,雌性播种彼时该种生物,不知是受何外因影响,竟化而为人形——便是今时凤岩男女!
当然了,这些不过是凤岩古人的传说,是否为实,那就是只有天知道了但这传说亦却有某部分能说明凤岩男女较世人所知世界的各处不一第一处不一:是凤岩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