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远和贺荣光的协议。
协议内容很简单。贺迟远必须要和叶微因结婚,育有一子或一女,贺荣光的所有财产便由贺迟远继承。
如若不然,贺荣光的财产全部捐给慈善机构。
这就是贺迟远跟她结婚的理由吗?她是他的摇钱树种子,所以他悉心呵护,对她照顾有加。当她没了孩子,他对她的迫切索求,不过是想让她尽快怀孕,用来继承贺荣光的财产。
一切的表象都是假的。贺迟远没有爱她,只是为了钱。
钱不是万能的,但这并不包括用钱可以收买虚情假意。
叶微因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被卖了,还想着给贺迟远数钱。
凌晨,大厅的灯光突然亮了。贺迟远开灯一刹那,便见蹲在沙发抱膝的叶微因。他愣了一愣,眉头蹙起,朝她走了过去,蹲下来摸摸叶微因的头发,低沉而又关切地问:“微因,怎么了?这么晚还在等我?老公受宠若惊哦。”贺迟远吻了吻她的发。
叶微因抬头时,脸上的泪已经干了,只能看见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贺迟远眼眸暗了暗,“怎么哭了?”
叶微因用她沙哑发不出声的声音说:“阿远,我们离婚吧。”
对于叶微因突然单方面提出的离婚要求,贺迟远很惊讶。原本关切的脸庞,一下子面带了愠色,他忍住不发作,“为什么?”
“我嫌你脏。”叶微因毫不畏惧地说出她心中的耿耿于怀。
贺迟远的瞳孔立即紧缩,脸色刷白,“你说什么?”
“你好脏。”叶微因说完这三个字,她觉得已经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她知道这话有多伤人,但她真的很在意,无法介怀。她希望自己的男人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的,无论心灵还是身体。她就想要一个完整的贺迟远。可是贺迟远似乎和她妈妈一样,能把ròu_tǐ和精神分得很开。两人既然无法志同道合,那么她就毁了,不想给自己留后路。她一直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贺迟远静静地看着她,“结婚之前,你不就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叶微因笑得比哭着更难受,“你不仅身体脏,心也脏!我恶心你。”叶微因把一旁的黄皮纸包扔到地上,眼泪狂流地看着贺迟远。
贺迟远扫了一眼黄皮纸包,已经明白了大概。他冷漠地把手里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手机的碎片飞溅起来,刚好划破了贺迟远的脸颊。但贺迟远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叶微因,面无表情地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你想象那样。”
“装,继续装。”叶微因朝他冷笑。
贺迟远紧抿双唇,“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我把财产全转给你,这总行了吧?”
“我、不、稀、罕!我只想离婚!”叶微因抹掉脸上的泪痕,起身准备进屋。
在她准备关房门的时候,贺迟远嘴角牵着嘲讽的笑意,“他回来了,所以你不要我了,这才是重点,对吧?”
叶微因一怔。他?贺迟远知道林暮年?贺迟远哼了两声,不知在对叶微因冷笑,还是在自嘲,“我在你眼里只是个滥情的男人,我没有你那个初恋情人纯情。你知不知道,我虽然交往过很多个女人,但你是我的初恋?我总是懊恼,如果早点遇见你就好了,为什么遇见你,那么迟?我总以为我们有朝一日会有爱情,然后开花结果。可你却停滞在原来的风景里,你告诉我,我是你的可有可无?还是不可取代?我不知道,你来告诉我。”
叶微因抬头愣愣地看着贺迟远。她是他的初恋?什么意思?他对她,想过有未来?从始至终,反倒是她,从未想过那么远。
贺迟远看叶微因不回答,叹了口气,“离婚协议我明天派人送给你。”
他转身就要走了。
叶微因很想拉住他,但此时此刻,她的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迈不出脚步,只能任由贺迟远关门离开。
门“砰”的一声关了,叶微因感觉自己的心也关了。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很想哭,想哭到没有眼泪。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贺迟远没离开公寓,只是站在门口,背靠着前,点了一支烟,闷口狠吸着。他一直知道叶微因交过一个男朋友,她很爱他。贺迟远特意查过那个男人,法国华裔,爸爸在法国开连锁餐厅,家境富裕。那个男人从小一直在外国长大,在中国留学。叶微因之所以去法国,见julien是一方面,想再见那个男人也是一方面吧?
那个男人回来了,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一向不可一世的他为何变得如此不自信?或许是觉得自己没那个男人爱得干净吧。他们在最美好的年华相遇相知相爱,用最纯粹的爱渲染了整个青春。那个时候的自己,早就不知纯粹何滋味,在商场上摸爬打滚,尔虞我诈。为了某些利益,甚至可以利用“美色”,把爱情当个局,随便利用。在他眼里,爱情就像毒品,他是贩毒者,自己不尝,却为了利益迫害他人。
遭到报应了。他对爱情上瘾了,还来不及戒掉,贩毒的前科让他畏惧,只能身陷囹圄无可自拔。他要是瘾毒发作了怎么办?一想到叶微因不要他了,他就难受地想摔东西。眼睁睁地看着叶微因和那个男人离开?
他不甘心。
可他又有什么筹码和人比?
那个男人比他干净,比他爱得纯粹。论深情,不比他差。他还有什么优势?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