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史诗?摩柯……婆……婆什么多?哦,摩柯婆罗多,我当然知道。”

除了当年的那些公文和《基督山伯爵》基本上没看过书的男人面上稍显无光,知道是知道,但读没读过就不能细说了。

迦尔纳对御主了不了解自己的生平并不在意,把房子(位于某栋公寓的简陋二居室,跟原先毁掉的豪宅是没法比的)找好之后,他也真的毫不犹豫地出门——找工作,谋生,养aer那句“你不是神话里的英灵吗,为什么到了现代世界融入得这么快”都没能来得及出口。

“…………”

独自一人留守在屋内,盘腿坐在地上的埃迪莫名有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等等,这个发展,本来就很不对劲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埃德蒙他们任劳任怨为他分忧的时候,无论是点外卖挥霍,还是丢下他们在家做家务自己出门喝酒,他的心里都毫无负罪感。

然而,此时……

埃迪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把原因归咎于他心里还在气恼,想看看嫌弃他的迦尔纳要怎么四处碰壁。

他在家无所事事,而才来现世没几天的迦尔纳早出晚归,中间还要回来带饭给他吃——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约一个星期。

觉得越来越不对劲的埃迪忍不下去了。

“卢卡斯,你出去跟着他,看看他在外面干什么,找了什么工作。”

这一天,迦尔纳出去以后,从枕头下拿出手机搜索摩柯婆罗多的男人动作微顿,在第不知多少次尝试阅读失败之后,悻悻地把手机往地上一摔,转而指使卢卡斯。

“嘎!”

卢卡斯才是好小弟的典范,大哥一声令下,立即就从窗户飞了出去,直冲天际。

剩下的时间,还是只能一个人待着的埃迪:“……”

反正没人知道,他犹豫了大约半个小时,屈尊亲自弯腰,把手机捡了回来。

再一次尝试阅读古老国家的著名史诗。

尝试失败。

他又把手机给摔了。

不过,半个小时之后,他没有重复之前的步骤。

手机还躺在墙边的角落,男人站了起来,打开衣柜,翻出了衣柜里可怜吧的一套衣服——迦尔纳买的。忍着挑剔的心勉强穿上,他又从桌上摸到了迦尔纳不知何时放在那里的信封,信封里面全是纸币。

“我得出去散散心。”

面前没有别人,所以,他只是用傲慢的语气自言自语,没想说给谁听。

“难怪觉得哪里不对劲……整天待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差点就变成足不出户的废人了。”

英灵留下来的这一叠纸币,似乎是他这七天赚的所有工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外面干什么,埃迪数了数,金额加起来还不小。

唔,还挺能干啊。不过,那小子找的什么工作也不关他的事。

埃迪把钱放进自己的口袋,目光在倒映出套着傻兮兮连帽衫的自己的镜面上微微停顿,终是不忍直视一般地把眼睛移开了。

现在,他要出去散步。

散完步,他要去把这傻得不能再傻的连帽衫给换掉。

换完衣服,他要寻找可以畅饮的酒吧,在那儿喝通宵的酒,把这一叠钱花完走人。

非常潇洒,非常完美,非常符合他埃迪的性格。

——十分钟后。

把手揣在裤兜里,漫不经心走在大路上的银发男人纵使目不斜视,眼里没有映入路人具体的身影,仍旧让人不自觉地退开几步,不敢跟他靠得太近。

这是常事,他已经习惯了。

目前还处于“散步”的步骤,但就事实而言,埃迪这所谓的“散步”,“散”得着实有些远了,离他们的住所至少有几公里远。

他站在门口,往天上望了一眼,确定了卢卡斯所在的大致位置,便直接空间转移了过来——怎么,他想去哪儿去哪儿,有意见么?

总而言之,埃迪现在就走在距离商业区中心很近的街道上。

早晨刚下了雨,虽然中途停了一会儿,过了正午,现在又飘起了细密的毛毛雨。路上的行人都撑起了伞,在由各色伞面聚成的屏障中,唯一没有打伞,身周还自带了一圈空白区域的男人显得尤其突兀。

应该就在这附近吧。

他都看见卢卡斯了。

埃迪的不带温度的视线穿过了密集的人群和碍事的伞,一边走,一边在道路的两侧慢慢悠悠地轻扫。

唔,散步。

结果散着散着就发现在外奔波的英灵在附近,抱着关怀英灵的念头,他就顺带过来看一眼。

终于,一眼扫向前方靠着商铺的那一面,有一抹白色在人群的缝隙间若隐若现。

找到了。

埃迪神色淡漠地走了过去,在那人的身影逐渐在眼前显露,变得越加完整清晰时,悠悠地开口:“迦尔纳,你在——”

后面的话音戛然而止。

原因无他。

孤零零坐在一家店铺门边的台阶上,白发英灵似是早有预料地抬起头,向御主所在的位置望了过来。

他也没打伞,头顶的那一点房檐刚好倾漏下许多水柱,雨水ji-an在脚前,洒落在他的腿上,看上去尤为单薄的身上。

而他的身边,则是一大筐经由雨水浇灌尤为娇艳的各个品种的鲜花。

“……”

“……”

揣着钱准备去吃喝玩乐的御主,就这样,在大街上,跟坐在街头承受风吹雨打的卖花小弟“偶遇”了。

御主的胸膛里,那一颗名为“良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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