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针走得方向不是白卿的咽喉,而是穿越半开的木门,飞向门外的暗处……
有人?而且还能躲过她的针!风行半侧过脸,仔细听着门外常人听不见的呼吸声,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沾东立的买卖?
听了好一阵,在确定了对方的动静后,风行才跨步出去。
破木门在风中吱呀吱呀地转动着,白卿手脚冰凉,怔怔的望着木门,在生与死的刹那间时间突然就那么停滞了,死前的决然与没死成的庆幸夹杂在一起,造就了真正的恐惧。
银翼站在暗处,看着那个因为没死成而呆滞的女人,唇角微翘,李伯仲啊,你终还是舍不得让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看来她对你还有那么点可取之处,作为契约伙伴,我就成全了你这爱美之心。
“再不走,可就没机会了。”倚在门框处,笑嘻嘻地瞅着角落里的白卿。
白卿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见到这个男人。
“不用猜,我不是李伯仲派来救你的,只是——碰巧来看个人而已,如果你还不想死,从现在开始不停地往东跑,跑到明天早晨还没被追上的话,你就自由了。”
自由了……
望着门外的大风大雨……
白卿最终还是跑进了暗夜,选择了自由。
银翼望着那抹背影笑笑,弯身蹲在了草房门口,指尖玩弄着他的银丝,银丝上依稀还能看见血迹,就在刚才来的路上,他送一个人去了西天,哦,不,那个人应该下地狱才是,他跟他没什么区别,都是“老头”的杀人工具,差别在那人差他一招,所以此刻蹲在这儿的人就成了他。
李伯仲,你小子居然暗地里还跟“老头”有勾搭,若不是今晚他过来,恐怕“风”那个笨女人早就被人给杀了。
提提踏踏——几声轻浅的脚步声后,风行一身湿漉漉地站到门口,望着同样湿漉漉的银翼,“怎么会来?”
“路过。”擦掉银丝上的血迹,缠回指尖。
“那女人呢?”以下巴示意了下屋角。
“跑了。”
“你放的?”
“自己跑的。”起身进屋,风行也跟了进来。
“你受伤了?”风行抬起他一支胳膊,看了看,腰间有些血迹,“谁这么有能耐?”居然敢动他。
“假面,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假面跟银翼在东立算是齐名,所以一直想跟他比个高下。
“你杀了他?!”风行停下替他敷伤口的动作,一脸的惊讶。
倚在墙上,银翼点头。
“你疯啦!窝里斗是犯大忌的,你杀了他就是跟整个东立作对!”
“怎么,你是要捉我回去兴师问罪?”
“……”风行狠狠把药粉摁到了他的伤口上,她当然不会那么做。
银翼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对了——”风行忽而停止擦药的动作,“假面怎么会来这儿?”
银翼闭上双眸,不愿跟这个女人多解释,她的脑袋一向不怎么灵光。
假面是“老头”的嫡系,他的行动向来是“老头”亲自指派的,而他居然能从李伯仲的大帐里出来,可见老头跟李伯仲一定有某些交易,李伯仲这个人确是个狠角色,居然两边都能利用。
若不是假面为了跟他比试,透露了一句话,他还真不会来这儿,假面说来接个女人,这让他想起了风行的任务,看这女人说话的情形,显然她什么事都不知道,东立行事向来不假第二人,第二人一旦参与了,那就表示第一个人已经没用了,假面来带走那个女人时,也就是风行的死期,“你别回去了。”这话是闭着眼说得。
风行正仔细给他包扎伤口,“那怎么行,我还要回去复命。”她又不像他,艺高人胆大,可以来去自由。
“好久没看师傅了,我们去看看他吧。”直接的命令,这个女人不会听从,那就换个方式。
风行看着他,眼睛眨巴两下,最终点头,难得他还能记得给师傅扫墓……
***
凌晨,同样下着大雨,汉北军帐里还亮着灯,李伯仲仰在椅背上,正睡着。
一名青衫护卫掀开帐帘一角,见李伯仲正熟睡,不禁要退下。
“进来吧。”李伯仲坐起身,他只是闭着眼,并没有入睡。
护卫进来,放下帐帘后道:“两位夫人已经送往京城,此刻应该已经进了城。”
“知道了。”
“……”护卫偷眼瞧过去一眼,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帕子,“这是夫人让属下带给公子的。”将帕子放到长桌上,随后才躬身退下。
李伯仲看了那帕子良久后,才以食指挑开,是一对翠绿的镯子,他还记得,她带着它们在他面前显摆过。
现在还给他了,是恨他入骨吧……
他不是不救她,只是救她的方式不等同于别人而已,她不是要自由嘛……
帐外,风雨交加,天光乍亮。
终于,他还是等到了东立的消息——京城的事,他们办妥了,至于白卿,可惜了,赶到时已经晚了,所以第三份“天价”他们不收了,算作道歉。
……
帐外,号角声响起,李伯仲的大帐却毫无动静,将官、士兵列好队,静静矗立在大雨之中,等待着他们的主公下令开拔——
最终,大军还是开拔了,向着属于男人的那个世界挺进。
李伯仲并不是每件事都能算计得十分精准,在东立打算用他的女人向他要挟时,他反过来利用他们来替他完成一些政治上的刺杀,三份“天价”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