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氏一百度的鲜开水,绝对有种浴火重生的体验。
邓经理配合地指着自己的心口,扯着衣服,痛得脸都扭曲了。
周佳颖就像死了老公一样,凄楚地叫了一声:“天哪!”
她忙上前,举着双手,不知所措的模样:“邓、邓经理,我马上去你到医院去。您忍着点,忍着点。”
我惹出了这种乱子,周佳颖已经恨不得能把我生嚼来吃了。她恨着我:“你看你干的什么事!”
我受气地低垂着眼:“我、我错了,对、对不……”
“你你你,你是结巴吗?”周佳颖是我的领导,领导有一项权利是吼骂下属,所以她骂得声色俱厉。
周佳颖一边扶着邓经理,一边斜着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招进来的!最好是这次招聘,把你给换掉!”
围观的群众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我,我似乎已经听到了他们在背后窃窃私语。
“新来的妹纸真不懂事,居然泼了邓经理的开水。”
“试用期还没过,胆子真够大的啊……”
“这种人也能应聘成功?她后台是谁?”
“我看她接下来要怎么混……”
……
人事部经理,那位漂亮姐姐也来了。
她大致了解了一下现场的情况,便让大家各回岗位了。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回过头来,用一种很是陌生的口气:“林小莹,你悠着点,这才是你上班的第一天。”
我忙点头哈腰地说是,态度非常诚恳。
漂亮姐姐就笑了,但是笑里透着冷意。
“林小莹,”她的声音放低了一点,是只有我们两人之间才能听到的音量,“别以为你是秦总塞进来的,就可以横着走路。集团里的空降军都可以组建一个营了。低调点,我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的漂亮姐姐说完,就带着傲人的气质离开了。
我回味了一下她的话,判定漂亮姐姐并没有危言耸听。xx集团近千名员工,要说里面没有藏龙卧虎,我也是不信的。
不过,不管我是不是空降军,谁带着歹意摸了我的手,也活该一杯烫开水伺候。
假如我真的是燕少的女人,哦不,奴隶的话,我倒真是可以横着走了。
可是……燕少,已经连续两个晚上没回家了。
我回小套一的时候,确定他应该还是在白天回来过的。因为电视机的遥控器,我离开时专门放到了抽屉里,可是回来时它扔在沙发上。
而我的电脑,也还有一点余温。
也是,除了小套一,大白天的,燕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阴暗的臭水沟或者医院的停尸房,我猜高傲的燕少是绝对不会去的。
而且如果我不在家的话,他就必须拉上窗帘,不让一丝光线透进来。燕少是鬼,鬼是不能晒太阳的,除非,我在他的身旁。
但是我知道,燕少其实是一个热爱光明的人。
窗明几净,阳光充足,是他对居所的最低要求。
可是,除了小阳伞和充气娃娃的作用,我对于燕少而言,就再没有其它的意义。
假如他还是人呢?假如他有机会重获新生呢?
他会不会就这样不告而辞,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我努力回想没有燕少时的日子,像白纸一样干净,也像白纸一样空旷,淡而无味,心如止水。
如果现在要回到那样的生活,我是否还能做到依旧平心静气?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猜想……我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没有燕少的夜晚,我感到了空寥的压力。没有燕少的白昼,我是否还能寻找到真爱?
这*,我想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能体会,家里连个鬼都没有,是种什么感受。
第二天,我顶着黑眼圈去上班,整个人都精神不振。
让我觉得有点不解的是,昨天我是第一个到前台的,今天却是最后一个。并不是我来迟了,而是其他前台来得都比我早,约好了似的。
不过,等我把钥匙插往柜子的锁孔时,我一瞬间就了解了……
钥匙,插不进去了。
我仔细对照了牌号,又仔细看了看钥匙和锁孔的形状,并且不死心地把所有的柜子全都开了一遍。然后我确定,有人对我的柜子锁做了手脚。
我看了看时间,所幸来得很早,去叫锁匠可能还来得及。
我也没去求助前台的同事们,我柜子锁出了问题,没有她们的一份功劳已经谢天谢地了。你听说过去警察破案的时候,去找嫌疑人求助的吗?
我匆匆忙忙跑到前台,打开我的电脑,搜索最近的开锁铺。周佳颖在我旁边,故作不知地瞄了我一眼:“小莹,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我实话实说:“我柜子锁坏了,想找人来开。”
“锁坏啦?”另一位前台姓刘的小姐插话进来,“这还不简单,叫物业过来修呗。我帮你打电话。”
我暗暗怀疑这位刘小姐的好心,但见她真的拿起电话,一副认真解决问题的模样,又想或许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只是当刘小姐挂断电话之后,我发现我既不是小人,她也不是君子。刘小姐一脸惋惜:“物业答应过来修,不过因为很忙,大概要中午才能给你解决。不如小莹你先去人事部请半天假吧。”
我问刘小姐,请假半天假扣多少工资,她答我这种情况是扣半天工资。
我又问不穿工作服扣多少工资,刘小姐笑得甜滋滋:“正式员工,领一张五级罚单。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