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盯着沈清月的眼睛,眼角还有些红红的,像是哭过,她问道:“姑娘怎么了?”
沈清月将永宁堂的事告诉了罗妈妈,她说的时候,语气很平淡,沈家的人态度她早料到,倒没有多难过,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
罗妈妈心软,听完就哭了,反倒要沈清月去安慰她。
沈清月笑道:“您别伤心,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我对老夫人没有多少情谊,我连红眼睛都是装给她看的。”
她唯一在乎的,就是方氏会不会厌弃她。方氏厌弃她也不要紧,只要二房的人过得好,唯一还让她记挂的就是沈清舟的亲事。
罗妈妈哭得鼻涕都流出来了,她道:“姑娘浑说!眼泪是想流就流的吗!”她擦了擦眼睛,起身道:“今儿我回去一趟,就不留院子里了,姑娘自己好好用膳,别叫我担心。”
沈清月点点头,没留她。
罗妈妈一出院子就去找胡掌柜告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清月和沈家人宅斗的戏份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基本相当于撕破脸皮,后面还有一个重要的大情节写完,才会换地图。
但不管地图怎么换,本文一直保持细水长流,事无巨细,家长里短的风格,实在不喜欢的读者不必有所期待,及时止损。
第106章
罗妈妈以往和胡掌柜见面的时间都很短暂,这次足足待了半个时辰,细数了沈家各种罪状。
胡掌柜和罗妈妈认识有些年头了,他一直以为罗妈妈是寡言持重的人,如今是第一次听到罗妈妈说连说半个时辰的话,还不带歇口气儿。
胡掌柜诧异之余,还不忘给罗妈妈倒茶水,同时也愤怒震惊——沈家真无耻!
罗妈妈差不多说完了话,才咕噜咕噜地大口灌茶喝,嘱咐胡掌柜道:“我这些话,你千万要一字不落地带给大人!”
胡掌柜点点头,道:“今儿生意惨淡,我把店铺里交给小二就去。”
罗妈妈这才放心离开。
胡掌柜等罗妈妈走了没多久,就与舒家的人联系上了。
现在都没开春,天色黑得早,等擦黑的时候,胡掌柜就去见了舒阁老。
舒阁老今儿回的早,正在书房处理公务,他的长子舒行益也在。
胡掌柜才进了舒家,舒三爷舒良衡也猫着腰跟了过去,舒家大爷舒良信瞧见三弟鬼鬼祟祟,也跟了上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胡掌柜进了书房,舒良衡跟去之后,再不做出小心翼翼的模样,而是直挺挺地站着,大摇大摆地进去,仿佛是舒阁老叫他有事儿去的。
舒良信跟进去的时候,正瞧见舒良衡弯腰躲在书房门口偷听,他大步过去,揪着弟弟的衣领子,呵斥道:“偷听什么呢!”
门口的动静,一下子就将舒阁老和舒行益都惊动了,舒行益开了门出来,看见两个儿子,猫抓耗子似的,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板着脸对舒良衡道:“进来!”
舒良衡从舒良信手里逃脱出来,溜进了屋子。
舒阁老坐在上座,面色和缓地扫了舒良衡一眼,与舒行益道:“除夕守夜的时候,这小子就跑进来了一趟,要不是我门口的护卫跟我提了一句,我还不知道他来了。”
舒良衡走进屋去作揖求饶,笑扯舒阁老的衣袖,道:“祖父,您怎么又跟父亲告我的状!”
舒行益一听舒良衡竟然偷听他们说话,气不打一处来,抄手斥道:“给我老老实实坐下!”
舒良衡连忙坐下。
舒行益则回忆了一下除夕夜里的事……那日他们可不就是说的沈清月的身世,怎么偏叫老三这猴儿听到了!
舒良信作揖行了礼,便也坐下,眉头淡淡地拧着。
舒阁老待人都坐定了,方与胡掌柜道:“你说罢。”
两个孙子都跟过来了,倒也没有必要刻意瞒着,尤其是舒良衡,越是不让他知道,他越是想知道。
胡掌柜应了一声,便将罗妈妈说的事转述了一遍,他语气比罗妈妈平和得多,但再如何平静,沈家做的事委实不堪,舒家任何一个人听了,都恨不得唾骂。
舒阁老和舒行益不像小孩儿,喜怒还写在脸上,只瞧两人面色沉郁一些,再无别的表情,舒良信到底年轻,咬紧牙关,攥着拳头,怒气腾腾,舒良衡才十五,血气方刚的年纪,若非当着长辈的面,他早要拍案而起,他忍了又忍,才克制着没骂娘,只道:“这沈家上一辈的人,全是畜生吗?!”
舒行益瞧了舒良衡一眼,不许他插嘴,又转头问舒阁老:“父亲……”
舒阁老呷了一口热茶,方答道:“从前我们总是怕月姐儿受沈家挟持,眼下看来,她倒是清醒的丫头,这倒好办了,她已经及笄,且等她出嫁了再说。”
舒行益点着头,沈清月出嫁之后便是夫家的人,娘家犯事跟她没关系,舒家也不怕投鼠忌器。
倒是舒良衡很担忧,道:“沈家都是这样的人,会替表妹找门好亲事吗?”
舒行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