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时有响动会打扰到室友。
她在门口处停住,不敢抬眼看他,硬着头皮,小声道,“同学,请让一让。”
陆一宸自然没让,他本就是来堵她的。
他的个子高,肩宽,站在那里跟扇门似的,将出去的路封死了。
教室马上就要熄灯,宿舍里也将熄灯,卫星着急回去,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轻推他,“同学,你让一让。”
这时,灯熄了。
教室里一片黑暗。
黑暗中,他按住她的肩,将她一把推倒在桌子,身子一低,呼吸顿在她面前。
卫星吓得一声惊呼。
从光明骤然落至黑暗,双目尚未缓过神,她看不清他的动作,看不清他的目光。
只知道……
他的呼吸急促,近在咫尺,灼热而浓烈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口鼻之间。
有那么一瞬。
她以为,他是要吻她。
心。
突然。
跳得很快。
扑通,扑通……
像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样。
☆、小和好
两人对峙着,呼吸缠在一起。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唯有他的心跳。
她的心跳。
扑通扑通……
他的呼吸在靠近。
近了。
更近了。
她甚至预感到他的唇挨上她的唇时的那种感觉,尚未碰在一起,唇便已酥麻了大半。
陆一宸停住了。
在距雷池一毫米的地方。
他一手按着她的肩,一手按在桌子上,虚压着她,胸口的衬衫贴着她心口的校服,两颗心跳得格外剧烈,像有两面鼓在擂。
喉头上下轻动。
他的声音沙哑而充满磁性。
他说,“小星,我们……和好吧。”
这一刻,卫星突然相信人体内部是有光源的。
不然如何能在黢黢的黑暗中,看到那双亮得如同星辰般的瞳子。
这一刻,卫星突然懂了空气中存在粒子波。
不然双唇并未触碰,为何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轰然炸裂的大脑空白。
这种恍神并未持续太久。
因为心跳得太厉害,她的心脏承受不住,突然抽搐般疼起来。
陆一宸吓了一跳,忙将她扶起来。
好一会儿,这阵痛感才捱过去。
心脏上的疼唤回差点被迷惑的神志,卫星靠着身后的桌子,仰头看他,冷冷地笑,“你说好就好,你说不好就不好?你想理我就理我,不想理我就把我扔在一边,陆大公子,你当我是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闷了许久的话,今晚终于有机会说出来。
陆一宸按着她的肩,半晌,低下了头,“小星,对不起。”
“还有呢?”
“这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还有吗?”
“请你,请你原谅我。”
“没有了?”
“……”
卫星推开他按在肩头的手,移步要向门外走,“陆同学,你继续反省吧。”
陆一宸身子一转,挡住了她,绞尽脑汁地思考,“还有……”
她笑眯眯地望着他。
“还有……”什么?
她心情愉悦,语调也变得轻快,“你慢慢想,我先回去。”
“还有……”
他见她真的要走,不觉慌了,张开手臂将她一把抱在怀里,靠在她耳边轻轻道,“还有这个。”
“……”
男人多是下半身思考,女人有时也不能免俗。
陆一宸的个子在六中男生中算是拔尖的,但卫星自小体弱,又营养没跟上,所以比同龄女生矮了一些。
这么一抱,就像一棵参天大树护着一棵细挺的小树。
仿佛能遮风挡雨,能让她依靠一辈子。
头挨在他领口,口鼻间是他衣领处散逸出的男性荷尔蒙味道。浓烈如酒,让人生醉。
不知怎的,卫星突然回想起那天在校医室,从他领口窥到的大片春光。
轰的一下,大脑死机了。
陆一宸见她没有再出声,以为答对了,挨着她的耳朵尖轻轻松一口气。
松气?松你妹啊。
完全不是这个答案好吗!
突然,一道光从走廊照过来,校卫提着手电筒前来查各班级锁门情况。见左边一间教室门仍半开着,诧异了一句,“一班的门怎么没锁?”
卫星吓了一跳,忙挣开他的怀抱要跑出教室。晚自习熄灯十分钟以后,一男一女仍在教室,学校会以疑似恋爱进行通报批评。
陆一宸将她按住,推到门后面。自己则手插兜,懒散转到门外,扬手打了个招呼,“我还没走呢。”
陆一宸在学校的名头颇响,且跟校卫打过几次交道,校卫倒也认得他,笑道,“怎么这么晚还没回去?”
“这不正准备走了。”说话间,他顺手带上门,“咔嚓”一声落了锁。
教室里面的卫星:“……”
校卫见门锁了,便没有再向里面照着看,道了一声“早点回去”,转去三楼检查。
卫星从门后跑到窗户边,拍着喊道,“喂喂,我怎么出去?”
“你不是有钥匙吗?”
“……”
她一向来得早,所以拿着班级钥匙。
一脸大写的蠢字。
陆一宸从窗户缝中接了钥匙,开门放她出来,又重新将门锁上。
两人一同下教学楼。
时间已不早,夜深了,道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影。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拉得有些长。
走到半途时,卫星轻声嘟囔,“陆一宸,刚才还有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