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阴暗。夜里发生的那些血腥残酷的打斗,仿佛从没有发生过。
徐婉真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罢了!不想那些,他不是说京城后会来与自己想见吗?那便等着好了。
苏良智神清气爽的走进来,在昨夜,他被迷烟迷倒,倒是好好的睡了一觉,丝毫不知前院发生的那些打斗。
徐文宇正在树下玩自己的影子,一见他来,口中喊着“小舅舅”,热情的扑上去。苏良智已有前车之鉴,被他扑倒过一次。见他扑来,忙严阵以待,后腿在地上蹬住,一把将他接住。
徐文宇见没能把他扑倒,张开两手,去挠他脖子的痒痒肉。苏良智缩了缩脖子,道:“哎呀,我的小乖乖,你非要把我弄摔倒不可么?”
刘妈妈唯恐徐文宇摔下来,在一旁伸手护着。
徐婉真见这舅甥打闹,抿嘴偷偷乐起来。只要有这二人在,哪里都充满了欢乐。
郑嬷嬷和桑梓将箱笼搬到院子中央,把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收拾进去。郑嬷嬷打开装泡浴药材的小箱子,奇道:“咦?我那药粉,怎么少了许多?”
徐婉真心中有鬼,瞄了一眼道:“我瞧着差不多呢,许是嬷嬷你记错了。”
郑嬷嬷行事自有章法,哪里会被她轻易糊弄过去,道:“小姐您瞧,我装药粉的盒子里是有刻度的。昨夜我记得很清楚,准备好泡浴之后我才盖上盒子。那时药粉在第二个刻度,现在都快到第三个刻度了。”
徐婉真心虚,这郑嬷嬷做事,也太严谨了嘛。用轻快的语气道:“这我也不知道啦,谁会拿这药粉呢?又不知道用法。”
桑梓也纳闷道:“说来奇怪,今日我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窗边的地上都洒了些药粉出来。莫不是有耗子?”影风走时,因天色快亮,只匆匆收拾了一下,有少许药粉还洒在地上。
徐婉真连连点头,道:“可能真是耗子。这宅子又不是常年有人住。”
“作死了,怎么会有耗子来翻药粉。”郑嬷嬷连道:“有耗子爬过,这盒药粉就都不能用了。可惜呀,可惜我那么多好药材,白白浪费了。这盒才刚开没多久,下次要好生放进箱笼里面。”
对此事,徐婉真心知肚明不是耗子干的。但她也不能说破呀,只好看着郑嬷嬷,将好好的一盒药粉倒掉,心中暗暗可惜。看来果真不能说谎,暴殄天物呀。
碧螺和玉露,一左一右地扶着徐老夫人的手,从北厢房里出来。
徐老夫人看着院中的众人,笑道:“你们一个个精神头倒好,这一大早的,便闹得我在房中待不住。”
徐婉真上前搀过她,清声道:“祖母,您也来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呢。”
徐老夫人扶着她的手,在院中缓缓散步,道:“我想着,趁今日天色好,用罢午饭就出发,别错过了宿头。玉露,你去前院问问钱老爷,今日几时出发?我们好提前收拾配合。”
玉露施礼应下。
影风此时也正在思考此事,他心中顾虑,若是再与徐家船队同行,可能会给徐家带来更多的麻烦?
钱峰见他犹豫,分析道:“大人,属下以为,一动不如一静。知道影卫在徐家船队的王文彬、仇进两人已灭口,线索已断。若王府真收到了什么风声,但他们其实并不清楚谁是影卫。若真找了来,徐家众人不明就里,反而危险。不如我们多调集人手,以策安全。”
这其中的道理,影风何尝不明白。只是他遇到与徐婉真相关的事,就会游移不定,大失常态。就连影风自己也未料到,徐婉真对他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
见他动摇,钱峰又道:“从楚州出发,沿着通济渠北上,会直抵京城洛阳。“说到此处,钱峰眼中露出自信的神色,唇边勾起一丝笑容,道:”只要在水上,我钱峰自信,没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动手脚。”
影风思忖片刻,点点头,道:“好,那便如此。采买好足够的食水,在抵达京城前只在码头歇息,不再上岸。”
两人刚商议完毕,就听长随来报,玉露求见。
钱峰道:“请她进来。”在外人面前,仍是以钱峰为主。
玉露很少踏足外院。在苏州时,碧螺少言寡语,但细心周到,掌管衣物头面,贴身伺候徐老夫人。玉露行事大方,个性沉稳,则管钥匙对牌、迎来送往,与管事们打交道比较多。但无论是内院的管事,还是锦绣记的掌柜,都是到徐老夫人的正房来回禀事项。找外院的人或有事相商时,二门上都有小厮传话。
这次从后院过来,又不是在熟悉的苏州徐家,她一路走来有些心惊胆战。怕走错了路,又怕碰到什么鲁莽的男子。钱峰的手下都是正值盛年的汉子,见一个娇滴滴的丫鬟过来,纷纷笑着看她。虽然无人唐突她,但众多男子的视线让她极不自在,羞红了脸,只好低着头快速走过。
好在江南道的宅院,大体结构都差不多。她一路匆匆走来,沿着路往最大的院子走去,顺利到了钱峰所在的书房。
玉露含羞给钱峰施了礼,露出一截粉颈,定了下心神,柔声道:“钱老爷,老夫人遣我来问您,今日几时启程?”
钱峰有趣的打量了下她,以前在徐老夫人那里见到她时,是挺大方的一个丫鬟。略想了想,便明白了缘故,道:“上午先收拾好行李,我们用完午饭就出发。”玉露低头应下,钱峰唤了一名长随过来,送玉露回去。
一众人用完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