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而是无比低沉。
江南晏脸色大变,大喊一声:“不好!开始了!”
不由分说地拽起江南君,如只箭般向崖顶飞去。
与此同时,子虚山中电火四射,霹雳震天,九连峰方向,已是地动山摇。
江南君在飞上升中,被强风吹得睁不开眼,身体也由不得自己控制,只能感觉到江南晏那只强有力的大手,在牢牢拖着他。
他心里并不担心自己是否还来得及逃出去,只想好好享受,与曾祖共度的这最后几秒。
不过眨眼,他的一只脚已踏上了断归锁。
“快跑!不要回头!”
江南晏对他猛推一把,在他身后怒吼。
江南君无论有多不舍,也只能尊从曾祖的命令,踏着锁链,亡命向乌有崖方向狂奔。
好不容易够到乌有崖的边沿,他拼尽全力纵身一跃,扑倒在岩石上,连打了几个滚。
等稳住身体,他急忙回头,想再看一眼江南晏站立的地方,只可惜断归锁早已无影无踪,就连整座子虚山,也在灰暗的暮色中逐渐矮去,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沉向地下。
铺天盖地的烟尘,彻底遮蔽了天空。
《神武密志》里,再也没有白天或黑夜的概念,只剩下一片混沌,连接天地。
子虚山的崩塌,也引起了乌有崖的巨震。为防被震落进断岩,江南君不得不趴在地上,两手死死抠住坚固的岩石,等待巨震过去。
尽管如此,他的口鼻也已被烟尘填满,无法放声痛哭,只能在天崩地裂中,无声地哭泣。
“曾祖……永别了,若是子墨也能有来世,一定与您,再做一家人……”([m.520dshu.com 520读书网]。)
第一百九十三章屏后中计
江南君总算在最后一秒逃出崩塌的子虚山,回到了现实。
从《神武秘志》里出来后,他一直呆坐在罗汉床上,动也不动一下。
一名宫女,悄悄向他的静心殿里张望过几次,又退出去,站在檐下,嘴里对天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而后诡秘一笑,闪进了殿旁的一间耳房。
他始终沉浸在与曾祖的离别之痛里,难以自拔,所以对于身边生的事,毫无感知。
就这样连坐几个时辰,他才猛然回神。
茫然打量四周,想起自己已经回来了,但还穿着一身破烂衣裳,糊着厚厚的尘土和泥垢,便唤人打进洗脸水,收拾一番,换了件干净的白锦缎袍子,又沿罗汉床边坐下,靠着碳盆继续呆。
炭火里,还能勉强见到书本原来的形状,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灰块。他想试试,看能否还从里面找到一点书页的边角,可刚用火钳一碰,灰块就彻底散开,埋进了碳堆里。
《神武密志》,可是曾祖穷其一生写下的心血之作,如今却只能永远留在记忆里。
他在神伤中记起,江南晏并非什么都没留下,赶紧从那堆破衣服里找出装有瑞蛇丸的瓶子,以及那柄细长的翠风笛。
他把这两件东西握在手里,摩挲好半天,才不舍地找了个小柜子,好好将它们收藏了进去。
神书之旅结束,他已通过千难万险的考验,获得了十字诀,现在是时候考虑,怎样开始走下一步了。
只有拥有神血,才可获得拼合帝冠的资格,也就是说,承担此项任务之人,只能是云清和水铃儿里的一个。
尽管江南晏一再警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清碰十字诀,可他对她却不死心,总盼着假如她终得到毕生追求之物,是不是就能在心愿实现后,弃恶从善?
他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倒是想到了他的义兄,狞灭天子。
狞灭是个局外人,对水铃儿和云清都不熟悉,所以由他决断,是不是更为客观?想到此,他便再坐不住,决定去征求狞灭的意见。
走下罗汉床,离开静心殿,他踱着步子,向扇瑶宫而去。
江南君藏身绝望之陵一事,早已被狞灭天子列作天朝最高机密,谁都不可向外透露。一条僻静无人的小道,连接静心殿与扇瑶宫,江南君若要与他见面,需沿小道而行,再通过一扇十分隐蔽的暗门,才可进到扇瑶宫里。
不过自打搬入静心殿后,他还是第一次去找狞灭。
走在小道上,他一直警觉地查看身后,见并未有人尾随,便从偏门进入,一路向前,躲在了小跳蚤曾经呆过的屏风后面。
狞灭正坐在书案前,专心致志地批阅小山似的奏折。
江南君见到他,感到一丝亲切,正待走出去打招呼,却听扇瑶宫外侍卫通传,南风长老求见。
这个恶人竟捡这时候来,江南君暗吃一惊,忙躲回屏风,不敢弄出声响。他只盼妖道说完要说的话,尽快离开。
狞灭一听是他来访,也不禁愣住,厌恶地应了声,“让他进来。”
南风长老得到许可,带着满脸惊慌,气喘如牛地从门外冲了进来,脚下被地毯一绊,差点摔倒在天阶前。
狞灭见他这副模样,收起嫌恶的表情,语气里多少流露出一点关心,问道:“亚父,你何事如此惊慌?”
南风站稳脚,呼天抢地道:“天子,看在你还愿叫贫道一声亚父的情面上,快救救她吧!”
狞灭又是一愣,不解地问:“亚父,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她是谁?”
南风看似急得语无伦次,大声道:“她就是我那不肖的徒儿,鬼王云清呀!”
这句话,狞灭天子一时反应不过来,躲于屏风后那人却是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