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无为拨了拨拂尘,“贫道自知无用,此行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来向皇上辞行。贫道修炼数年未得机缘,决定隐入山林得草木之灵。”
“真人对修炼成仙颇具执念。”冉觉道。
“此乃贫道一生所求。”
“可皇宫岂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冉觉一掌拍在了龙案上。
天子震怒,无为却恍若未闻。
“皇上莫要气恼,贫道一不能为您分忧,二不能炼出长生之药,留于皇宫受皇上优待着实心中有愧。”
“真人的话说的未免也太冠冕堂皇了些!”
“皇上若不信,贫道也没什么办法。”
冉觉冷笑一声,“真人要走,朕也许是拦不下,但真人的青云观,还立在朕的国土上。”
“青云观中皆是修行之人,一心向道,期望有朝一日飞升为仙。”
“你是笃定朕对付不了他们?”
“不,贫道是认为皇上心存仙念,不会自断此缘。”
冉觉沉默片刻,“你走吧。”
*
冉彦将琐事料理妥当后,便带着军队火速回了京城。简单的梳洗过后,便赶往紫昀殿面圣。
冉觉看着几月未见的儿子,一时心情复杂,不知作何表示。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吧。”
“儿臣谢父皇隆恩。”
冉彦本有满腔激动,此刻却熄了不少。父皇似乎对他的归来,似乎并未有太大的喜悦。
“此去江陵一趟,你似乎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冉觉的话里存着些怜惜,“不过你这差事办的不错,可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父皇说。”
“儿臣没有什么想要的,这都是儿臣该做的。为父分忧,为百姓解难,都是儿臣的责任。”冉彦答的中规中矩。
“哈哈哈哈哈,如今只有咱们父子两人,这些客套话不必说。咱们今天只是父子,不是君臣。”
“既然如此,儿子便许一个愿。”
“什么愿?”
“希望父亲长命百岁。”
“拿话哄父皇开心呢,不过父皇听了这话,确实开心。”冉觉拍了拍冉彦的肩头,似乎十分欣慰。“朕还记得,你儿时伏在倩儿膝头上,稚声稚气的哄她,说长大了要把世间最美的花都摘过来,戴在母后头上。倩儿那时候笑的呀,眼泪都流出来了。”
冉觉眼里满是回忆,“倩儿那时就跟朕说,这孩子有一片赤诚之心,像她。”
冉觉闻言,嗓子一涩,许久之后才开口道,“若是母后看见现在的彦儿,是否也会这样觉得。不知母后在天上,满不满意彦儿平时的作为?”
“应定很满意,你做的很好。”冉觉道,“你既然什么都不想要,朕就赏你个恩典。你虽没了母后,但舅舅还在。你们虽多年未见,但终究是甥舅,血浓于水。朕安排你们见上一面,说不定能缓解缓解思母之情。”
冉彦眼神一滞,随即恢复如常,“可儿臣的舅舅,害死了母后,还妄想夺取尧国国土,他是儿臣与尧国共同的敌人。”
“彦儿,你母后怕是不希望她的儿子和哥哥如敌人一般。”
“不是儿臣把他当作敌人,是他要与尧国为敌。”
冉觉叹了口气,“你既然不喜这个恩典,朕也不强逼着你。你先回宫吧,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儿臣还有一事未禀明,待禀明后儿臣才能走。”
“什么事?”
“江陵地震,谣言四起,儿臣觉得这谣言可能起于漠北。”
冉觉闻言,立即正色起来,“可是查出了什么?”
冉彦垂下眸子,低声道,“儿臣与难民接触时,曾听见各类传言,其中一条着实让儿臣震怒。百姓竟说,上天降罚,怕是不满当今的皇族。朝廷父母官搜刮民脂民膏,百姓苦不堪言。而在漠北,王爷爱民如子,家家户户的马儿养的膘肥体壮。而且这天下本就是祁冉两家打下来的,一家独坐天下,神仙也看不过去。”
“这些都是从哪传出来的,可有查个清楚?”冉觉大怒。
“流民多且乱,儿臣未查个明白。但此事就算与漠北无关,也给了咱们一个警钟。漠北在百姓心中地位渐高,这对朝廷是个极大的威胁。儿臣觉得,父皇应当着手准备削藩一事。若待漠北羽翼丰满无可撼动之时,就来不及了。”
“确实是个警钟。”冉觉敛了敛目,“彦儿,你能明白这一点,父皇很是欣慰。一味心软,信任下属,不是一个太子该做的。”
“父皇训诫的是。”
“此事还要再行商议,找个稳妥的法子,你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
冉彦退出紫昀殿后,眸子里瞬间染上了一层y-in翳。这些话都是他自行杜撰的,不过泼了这脏水,他也并没有多少内疚。祁舒的心里,只怕就是这样想的。只是父皇知道他与卫焘接触过,实属意料之外。
父皇今日提起,是敲打还是有别的意思,他暂时还弄不明白。
第69章 赐婚
冉彦离宫之时就交代了元德, 将东宫里里外外搜查一番,若有可疑之人,不必细细辨明, 直接遣出东宫。宁可错杀一千, 不可放过一个。
如今东宫里的奴才,都是些新面孔。元德虽摸过他们的底, 却也不敢将他们安排到太子跟前当差。这些个新奴才,便只做些粗使的活计。冉彦近身的事, 便由那些身家清白的老人伺候。
“孤瞧着, 东宫里的奴才换了不少。”冉彦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