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声闷笑,胸膛处轻轻震动,他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转了身让她面朝自己,捏了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脸,“这蚊子估计是昭华国最大的蚊子了。”
“嗯。”她一时不知说什么,也只能跟着点头应声。
“看来我得让槿药弄些驱蚊的药材才行。”
她一听他并没有生气,顿时一脸灿烂的竖指朝天发誓道:“以后我一定随身携带!”
温润乌黑的眸定定的看着她,他伸手顺了顺她耳鬓的发丝,“笙儿,你可信九叔?”
她嘴角的笑一僵,心里有点发虚,其实在刚才东凤城指骂他也有野心夺皇位的时候她的确有点怀疑自己的九叔,可是她并不是那些迂腐的女子,她想了想道:“九叔,笙儿信你!其实那时我问你想不想要那个位置之时,笙儿就想过,如果那个人是九叔的话,不无不可。”
☆、离别在即泪簌簌
回到三王府东霓笙立马去了红阆苑,里屋已经坐了宫里来的御医,三疯子正在门口着急的等待,见到东霓笙回来心神一愣,张嘴想跟她说些什么,却被里屋的太医给唤了进去。
桃子见小姐回来后立马眼睛一红,道:“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夫人她今天一大早吐血了。”
东霓笙闻言面上一白,冲进里屋,见太医正和三疯子在说什么,再把视线落在那张雕花床上。她轻轻走过去在她跟前蹲下,唤了声:“娘?”
床上的人睫毛动了一下,却是未睁开,嘴角上扬。她听的到,只是现在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耳边竟是那太医在那絮絮叨叨说些医术理论,什么气息不稳,脉象微乱,体内已经坏死。
她忍不住大吼一声:“滚,都给我滚出去!”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她没有回头,不一会听见身后响起了关门声。她紧紧握着娘亲的手,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娘,求你了,不要吓我好不好?笙儿还没有好好享受到你的爱,你忍心抛下笙儿而去吗?你看三疯子那人整个就是一虐待狂徒,你要是一走,他肯定又拿了鞭子在笙儿身后追赶了。求求你了···笙儿答应你了,笙儿···一定会替父皇···报仇的!”
她好久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了,恨自己的懦弱,甚至恨自己的出生,为什么她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
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皮,放在被褥外的双手不安的动了动,似想要举起擦干她的眼泪,只是现在的她连呼吸都在小心翼翼,她的生命真的已经快走到头了!耗了十年的岁月铸就嗜血魂珠,为了一国之仇,她放弃的东西太多了。
如果可以从来,她可以再选一次吗?若是,他再一次站在她的面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把双手递过去吧?东翟影···我恨了你那么多年,爱了你那么多年,你可曾怨过我?
床上的人,眼角的那一滴晶莹划破了黑暗的夜!
房中安静的让人窒息,霓笙哭的累了便趴在床上睡了过去。屋内响起一阵叮当的脆响,如夜半时分炸响的烟花,近在耳边,细听却是远在天边。
月光幽然,他踏着银白月纱而来,额上那一点赤珠红砂妖艳的似要滴出血来,一头白发镀了银光灼灼其华,苍白了谁的容颜松动了谁的心?
“我没想到,你的性子会倔强到如此地步。晚烟,你到死都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啊!”耳畔响起幽幽的叹息声,记忆中那个一心想统领魔教的男人,也曾有一瞬间的心动,只是,感情向来都是奇怪的东西,一旦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就会变质。
第二天醒来,东霓笙猛的睁开眼,第一个反应就是去触摸她鼻子下的气息。
那微弱的气息虽小,可是至少还在!一根紧绷的神经松下,她颓然坐在地板上。桃子敲了敲门从外走进来,“小姐,今日九王爷出征,你可去看看?”
“今天?”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来不及梳洗赤了脚就奔到城门口,九叔已经上了马,银白色的铠甲穿在他身上独有一股风采,阳光下耀的眼睛都睁不开。
城门外已经站了一城的百姓,妇孺老幼皆到了场,哭声一片。老百姓不是白痴,这昭华国唯一一位皇室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征百分之百是朝廷中的问题,虽然这昭华并不是第一个皇朝,但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这昭华九王爷可是独领风骚的,相比起以前的影皇,这位王爷更让人喜欢。
东霓笙挤掉眼前的人一路蹭过去,路边站了一队队的军队,一支支长枪把躁动的人群阻隔在外。她往那一站,东燕启就看见了她,笑着让人她带到了他跟前,目光移到她的脚上时顿时一愣。
也不顾全城老百姓在,打横抱起她就朝备用的马车上走去。东霓笙闭了耳朵都能想象的出那些八卦妇孺们又要开始在她身上乱扯一通了。
马车上铺着软软的鹅毛地毯,一点都不硬,他捏着她的小脚,眸色温柔,“下次再这么跑出来,信不信我把全城的鞋都烧了?”
她冷不丁的缩了缩脖子,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走得急,哪来的穿啊!”
他忍不住又用力捏了捏她的脚丫,从马车内的箱子底下拿出一双新做的绣花鞋,布绸上等,东霓笙看着九叔手上的鞋,忍不住取笑:“九叔,你不会连我不穿鞋都算的出来吧?”
“就你这性子,也不难猜。”墨玉似的黑瞳里倒映着她的身影,许久他叹息,捏了捏她的鼻子,“等我回来,遇事不要太冲动。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复杂,你这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