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袁鑫回去带了口信给他,他明白我是谨慎的人。所以干脆在信里把他的意思对我说清楚。他说,要是我也对他有意的话,明日就依然还是去法华寺赴约,他有太多的话想跟我说了……”
“……那,阿姊你想去吗?”
谢绣姬咬咬唇,道:“我想去见他,他牵挂我的心同我一样。好几年过去了,原先以为淡了,可是一见到他就……十五妹也许要说我这样是不知廉耻,说我不守妇道了吧?明明有了丈夫,可是还要在心里想着别的郎君,这个郎君还是丈夫的兄弟,是我小叔……”
“哎,这个,我有点儿后悔当初在你跟袁三郎小产时,就该说服阿父和阿母,让他们出面帮你跟袁三郎和离的。拖延有时候真是最愚蠢的办法。爱情这东西,很奇怪,可遇而不可求,也无法培养。可以培养的叫感情,不叫爱情。爱情就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就该是一见钟情,就该是一见倾心。而你跟袁四郎之间的感觉就是爱情的感觉。我错了,错了……”
作为穿越人士的谢妙容头一次有了挫败感,她发现自己穿到现在这个时代,十年下来,思想里不知不觉已经侵入了当世的一些主流的思想,考虑问题的模式也向古代人倾斜。
一千多年后**|丝们嘴巴里常常念叨的就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怎么自己如今也跟那些大婶阿姨一样,希望二姐过那种把人都给憋死的死气沉沉的生活?况且跟她成亲的男人又那么渣。现在她深深反省,觉得自己应该支持二姐追求一回幸福。去他妈的什么守妇道,守妇道也要看人,为哪种渣男守妇道真是自己找虐。她二姐又没跟袁嵘做什么坏事,见一个面又能怎么样?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袁嵘又不靠家里,他有官职有房子,就算跟袁家闹崩,也能养得起自己喜欢的人。只不过,要是他真要娶二姐,以后会面临一系列的不利的舆论。但是她相信,从战场上下来的经历过生死的人,应该有这样的心理承受能力。但是二姐这边,她也要有心理准备,遇到那些指责她嘲笑她的人,她该怎么应付。
谢绣姬有点儿听不懂自己十五妹嘴巴里啰里啰嗦说的那些话,主要那些词语对她来说有点儿陌生。但是,她听得出来十五妹在自责。
“阿姊,你听我说,这一次我绝对站在你这边,支持你跟袁三郎那货和离。还有袁四郎想见你,你也去吧,只不过出门戴上帷帽,能少别人看到就少被别人看到,免得有人乱说些不好听的话。你得提醒他,你们两个真在一起了,他们袁家势必会嫌弃你们两个,还有外面那些高门士族可能也会瞧不起你们,你们想好如何面对了吗?”
谢绣姬一听谢妙容说坚决支持她,立即就高兴起来,拉起谢妙容的手握在手中,连声称谢,并说,她明日去法华寺见袁四郎,会提出谢妙容担心的那些问题。
“阿姊,你明日去见了袁四郎回来,你们两个要是达成了一致的意见的话,你最好去跟阿父和阿母把你跟袁四郎之间的实情说了,争取得到他们的支持。如此一来,有他们出面,你大概也就能跟袁三郎顺利和离了。”
“好,我会照着十五妹说的那样做。”
“嗯,那我这就去传话给袁八郎,让他去告诉他四哥,明日辰时你会去法华寺赴约。”
“行,就这么定了。”
——
次日一早,谢绣姬带上两个贴身使唤的婢女,戴了帷帽,坐着谢家的牛车去了法华寺。
到了法华寺下得车来,就有一个小沙弥走过来了,问她是不是陈郡谢氏的九娘?
谢绣姬点点头,道:“真是。”
“那就请檀越随贫僧来,另一位檀越早就在寺中等你了。”那小沙弥单手执礼道。
“有劳。”谢绣姬颔首道。她知道这可能是袁四郎委托寺庙里头的小沙弥在法华寺门口等着,见到她来,就请她进去。虽然她戴着帷帽,可是她坐的牛车是刻有陈郡谢氏族徽的牛车,故而那小沙弥认出来后,就上来问她。
于是那小沙弥就在前引着谢绣姬主仆三人进入法华寺,再带着她们七拐八拐来到法华寺后园中,等到几人将要走到后园中被花木围绕的一座亭子前时,小沙弥就停住了脚,指了指亭子里一位身穿月白色锦袍,负着手背向她们欣赏园中风景的郎君说:“这位娘子,正是那位郎君在等你。你可以过去了,贫僧告退了。”
“多谢小师父。”
“不客气。我也是受人所托。”
说完小沙弥转身离去。
谢绣姬看向那个人,仅仅看到他背影,就已经让她隐隐激动起来。可是见他把两人相约的地点定在这样一个四面都可以看到的亭子中,又会让人觉得他还是有忌讳。不过,谢绣姬认为他选择的地点十分合适,一方面法华寺的后园,人并不多,环境还算清幽,两个人说话比较合适。同时,在亭子里也能让人看到,就算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的身份,在此见面,那么也不能诬蔑他们两人有什么苟且之事。最后,他这样做也显示他心胸的坦荡。
她让两个随行而来的心腹的婢女停在原地等她,她向着亭子里背对着的那人走了过去。
裙边的佩玉发出细微的清脆的玎珰声,让袁嵘一下子转过身来,他如愿看到了她所约的人向他走了过来,尽管她戴着帷帽,帽檐上垂下的薄纱遮挡住了她的面目,只能依稀看得出她脸的轮廓。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