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意,“你资历太浅。”
曾参商脸色红红,头低了些,“……卫尉寺也要好过太常寺。”
英欢笑出声来,伸手抽了几封折子来,轻声道:“也罢,现下同你说这个太早,你心中不定明白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曾参商心中明白,英欢能这般问她心意已是给她天大的脸面,从来都只有臣子向上讨差的,何曾闻过皇上能主动相询……可虽是如此,心间却还是有些失望,不禁悻悻道:“臣……”
却有内监通禀之声在此时传来,“工部尚书沈无尘求见。”
曾参商耳膜一颤,下意识地合上嘴巴,身子往一旁躲了躲。
英欢闻声,眸光一闪,对外道:“快宣。”随即起身下阶,竟是要亲自去迎沈无尘。
曾参商踟躇半晌,跟在英欢身后半步,心跳渐快,还未理顺心中乱麻时便觉眼前骤然一亮。
沈无尘青袍皂靴,款步而来,入殿停稳后敛袖躬身,“陛下。”
身条昂扬,清雅非凡,举手投足间风致尽现。
曾参商胸口似有雨点砰然而落,霹雳啪啦响个没完没了,又是紧张又是微疼,浑身都不痛快起来。英欢上前一步,望着他笑道:“身子已是大好了?”
沈无尘点头,“托陛下齐天鸿福。”
说罢。直身抬眼,张望过来。
目光稳和不惊,直直探至英欢身后,对上她水光乱晃的双眼。
而后嘴角微弯,冲她轻笑道:“曾大人。”
曾参商被他看得颈后都冒出汗来。一听他开口,脑子里面轰地一炸。
他他他……
他叫她曾大人!
她心底鼓槌乱敲,撇开眼,嘴唇动动,“沈大人。”
当日他于临康高热不退,直至归京三日后才略有好转;英欢特着御医院太医诊脉定方,又赐禁中御药与他,生怕他会落下什么病根。
他告病在府。连日都未上朝,一番折腾下来,她竟是已有近二十日不曾见过他。
却不料今日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他相见,心中毫无准备,五脏六肺都被他的目光搅得上下狂跳。
那一夜地事情现如今仍是历历在目……
他倒于雪中,额头烫得吓人。
她口不择言骂他,抬脚踹他。
他全身重量压在她背上,他说她是无耻小人。
可是一转眼,他竟会拿这种眼光望着她,还叫她。曾大人。
曾参商辩一时不明他究竟是忘了当日脑热之事,还是笑里藏刀心中存怨,于是更加不自在,根本不敢再去看他。
英欢看看他俩人。脸上挂了若有若无的笑意,转身对一侧候着的乔妹道:“领曾大人出去。”
曾参商大松一口气,谢了恩便跟着乔妹出殿,经过沈无尘身侧时将头压得低低地,既不看他也不叫他看自己。
沈无尘面色淡然若常,待她退出殿外后,才低首一笑,然后对英欢道:“陛下。那箭羽由兵部查验过了,确实是邰之箭。”
英欢笑意凝唇,脸色渐渐转冰,“如此说来,那一日浮桁之断,竟是人刻意所为。”
而且还是她邰的人!
她面起怒色。“能查出来是何人所为么?”
沈无尘眉头轻皱。“当日仪仗诸卫长遍浮桁,响箭为号。四方皆有可能,现下若想再查,恐怕甚难。”
英欢抿唇不语,目光深厉,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若是想要取她性命,何故要大费周章将浮桁毁了。
可若非图谋她性命,毁那浮桁又有何用。
确是想不通。
沈无尘低叹道:“此事还需着人细细去查,一时片刻也不能得知。臣今日来还有一事要问陛下之意……”
英欢仍在想那断桁,随意应道:“说。”
沈无尘抬头看她,“学士院会同祠部正在商议陛下大婚之典,因无往例可循,所以不知陛下……”
他话尾留空,不再说下去。
英欢猛地回过神来,心底一震。
再避也避不过这一事,再躲也躲不开那一人。
该来地,终究还是要来。
她背过身子垂了眼,低声道:“容朕再想想。”
殿外阳光铺地而落,人影双行,盖过地上融雪之痕。
曾参商看着领她在前的乔妹,忍了半天没忍住,上前两步走至她身边,冲她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像皇上的?”
乔妹慌慌忙地往后退两步,脚下踩进一滩雪水里,险些就要滑倒,晃了几下才稳住身子,也不敢看她,只是小声嗫喏道:“曾大人……”
曾参商看着她这样心中就是不爽快,未及多想便皱眉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般胆小?怕我作什么?抬头。”
乔妹仍是不动,肩膀微微在抖,“奴婢不知哪里得罪大人了……”
“啧……”曾参商无奈不已,逼上前一步,“你抖什么抖?我不过是问你一句话,若是有你就说有,若是没有你就说没有,至于怕成这样么!”
乔妹缓缓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她一眼,又忙垂下眼睫,“回大人的话,没有人说过。”
曾参商看着她,颇没好气道:“就你这样的,当真是给天下女子丢人!”
乔妹怔怔地看着她,不解她话中之意。
曾参商眉头更紧,低哼道:“白长了这么一双眼,留在皇上身边那么久,连神之一分都没学来。”
乔妹心口一缩,不由将唇咬住,呼吸紧了起来。
她又何尝不想做个能令人钦慕仰望的女子,只是……
这些年来在男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