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不迭。
“我……姐夫?”
“你还不知道啊?你姐和石头和好了。”黑子拨开她,当先一步走进房间,
环顾一周后又问:“就这点行李?”
见他说完就拎起来往外走,爱娣不由问:“去哪?”
“换个地方住,这里出出进进的年轻女人都是干那事的,你在过道上被不长
眼的拦住了怎么办?我又不能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上了车,他开了顶灯仔细看了又看,那来回打量她的眼神让爱娣莫名其妙,
分不出他嘴角的笑意是欣慰还是幸灾乐祸。
黑子赞说:“行,和我想的一样,眼睛没哭肿。就知道你是根狗尾巴草,绝
对皮实。”
爱娣没好气地瞪他:“你夸我还是骂我呢?”
“爱怎么想都行。”
到了宾馆,黑子早订好房,把爱娣送进去后,指指隔壁说:“明早上你姐回
来应该也住这,老梁他老婆开的,绝对安全干净。”
见爱娣闷声好一会,终于讷讷说了句“谢谢你”,黑子心头大快,又指指另
一边说:“睡不着想找人聊天的话,我就在隔壁。”
送走了黑子,爱娣洗了个澡,坐在床沿上,摸摸干燥又软和的床单,眺望窗
外无边黑夜。这万籁俱寂时分,那如夜色一般浓稠的委屈悄无声息地层层涌上来
,她抱着自己膝头,终于有了胆量放声大哭。
爱娣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已经到了闻山的庆娣不敢吵醒她,先和姜尚尧去
了闻山大酒店的茶楼里吃过早点,这才回到宾馆敲响了爱娣的房门。
爱娣昨夜似是流尽了眼泪,见着姐姐只剩苦笑。
庆娣心酸地抚她长发,“你才多大呢,笑容跟我们妈一样苦。”
“你也才大我一岁,说话老气横秋的。”
这样的抢白,倒让庆娣想起未嫁时的妹妹,心里舒畅了少许,将手中东西放
下来,“早餐,还是热的。快去洗脸去,记得拿凉水敷敷眼睛,肿的像两个桃。
我给妈打个电话。”
“姐,我发现你现在比我还讲究。”
爱娣洗漱完出来又问:“你和他和好了?”
这个“他”指谁两人心照不宣,庆娣微微点头,想了想又摇头,“这感觉象
婚后恋爱,明明在一起了,但还要重建感情。”
爱娣搅搅碗里的粥,凝视姐姐半晌,想说什么忍住了。
“小爱,你想说什么?”
“姐,我……我有些羡慕你。如果像你一样,也能好好读书,规划好人生,
不会是现在这样。”
当年爱娣说自己活在当下,她活在未来,两姐妹好一番争执。庆娣想起两人
的少女时光,笑得有些恍惚。“不晚,我也是才开始。你也可以。”
爱娣万分惆怅,“希望吧。”
将近中午时妈妈来到宾馆,听爱娣细诉一遍详情,泄气地坐在床沿上发了一
会楞,然后埋怨:“怎么又闹腾了?我过年时不还劝过你?遇事忍一忍,麻烦就
过去了。”
庆娣听了两遍经过,此时已经没有第一次那么激动。她默不作声坐在小沙发
里,等妈妈抱怨完才开口说:“人善被人欺,这一次不能和春节那次一样,不等
他们低头就回去。先拿回存折,再借机闹一闹,向雷一家就是那种欺软怕硬的人
,我们硬气了他们自然就怕了。但后面怎么处理,决定权在你手上。爱娣,你是
想继续过还是怎么,想好了再说。”
分离两年,庆娣妈是越来越怕大闺女,可闻言还是忍不住反对,“老大,自
古只有说和的没有劝分的,你这样不是害了你妹妹?”
“妈,我和爱娣都是你生的,怎么会害她?她才二十出头,到您这岁数还有
三十年,三十年重复着这种生活,究竟是福气还是悲剧?”
“这不是女婿的错啊,他是好孩子。等以后搬出来就好了,女婿他爹妈也老
了,也有骂不动的时候。”庆娣妈一脸哀求地望望大女儿,又转向缄默的二女儿
,“就当上辈子欠他家的,还个几年,熬过去就好了。再说,这要真离了,往后
怎么再嫁人?”
她妈翻来覆去的都是那一套,几十年来,大概用类似的话自我安慰自我欺骗
了无数次。庆娣麻木得几乎失去了同情,只是拿眼瞟瞟妹妹,低头吹吹杯中热茶
,淡然说:“等爱娣自己拿主意吧,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还好,还没
孩子,有孩子了责任更重。”
这话似戳中庆娣妈妈胸口,她闻言色变,嘴唇嗫嚅着,注视着大女儿不敢说
话,满眼的伤心无奈。
庆娣心里的难受不输她半分,垂眼注视杯里茶叶,涩苦一笑。
“我……我想清楚了,昨天晚上就想清楚了。”见妈妈和姐姐同时望来,爱
娣咬住嘴唇,然后深吸一口气,像用了绝大的力气克制住眼中几欲夺眶的泪,“
我要离婚。”
“爱娣!”妈妈不忍地低喊。
庆娣放下手中杯子,爱娣回视她,坚决地说:“死心了还怎么过?但是,姐
,你帮帮我,帮我守住我的辛苦钱。”
庆娣眼底热潮,轻轻点头说:“好。”
第97章
据说七月底《何欢》将上市了,实体与网络相比改动不多,就是没有篇外那
一章。期待……网络版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