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圈圈,“要真是有那么出色,你会把联展的名额交给别人?”
白浩南突然刹车:“你还在因为那件事生气?”
杨夏深呼吸一口,说:“最开始并不高兴,但现在我觉得你是对的,当一个设计师才华枯竭的时候,你作为投资方,有什么义务要陪我玩儿?”
“夏夏……你要理解我。”
“我理解你。”
白浩南耸耸肩:“放轻松点宝贝,现在才九月份,还有大半年呢。”
“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在半年之内创造奇迹。”杨夏,“前面靠边停车。”
“不用我送你上楼?”
“我说过了,以后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上来。”
白浩南笑道:“ok,早点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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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以后,杨夏开始拼命抽烟,一根又一根,一个小时之内一包烟快没了。之后,她又去找医药箱,但因为太久没有用到,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在床底下找到。她熟练地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盒药,全是英文,拿了三片,和水吞下,吃完药她坐在床边,将最后的半根烟猛吸一口,然后仰头吐了一口烟。
“抱歉,杨夏同学,学校无法给你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
“夏夏,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杨夏啊,她跟一个男人在厕所里……她就是不要脸。”
脑海里开始不断地涌现一些片断,那些画面她拼凑得不完整,但哪怕只是一个局部的镜头都足以让她胸闷难受,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封闭在一个漆黑的房间,周围没有窗户,连门都没有,她知道,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那种漫长的煎熬让人痛不欲生。
兴许是药物起了作用,杨夏渐渐平复了下来,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原来外面下雨了。
初秋的雨带着一丝清凉,杨夏伸手去接,那种感觉可以从指尖一直渗透到心里。
冷热转换之间,她想起了姜推。
那是一个像火一样的男人,让你□□焚身;又是一个如谜般冷漠的男人,他的心你摸不着也看不透。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去想,跟他做.爱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杨夏走到电脑前,一张一张翻看照片,各式各样的人像如影片般鲜活起来。穿着比基尼的美国模特只有一条腿,身材依然火辣性感;高位截肢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英俊的脸庞让人着迷;还有瞎眼的老人以及聋哑的儿童,他们表情木讷,似乎正在诧异注视眼前这个照相的人。
杨夏翻完照片,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手工画册,这是一本她不常拿出来的作品,上面展示了不同类型的服饰素描图。有华丽的晚礼服,也有禁欲的西装。而这些服装裁剪方面都很特别,有些衣服虽然无袖,但袖口处却做了严谨细致的收针处理。这些衣服都是专为残疾人设计。
每每看到这些画作,她都会想起一些事。
“他们为什么要哭?”
“因为死亡和离别。”
“为什么会有死亡。”
“因为人性和屠戮。”
翻到最后一张图,杨夏的表情突然就变了。那也是一张素描,不过还没有完成,甚至还差很多。画面只有一条左臂,线条流畅,肌肉脉络清晰,画到手腕的位置就没有再画了。杨夏注视了很久,最终把画册放回抽屉,然后关掉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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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六,杨夏背上画板去文县写生。
文县是垠城周边的一个小县城,距离垠城不过两个小时车程,杨夏开车慢,花了两个半小时才到。
为了不耽误时间,她来不及去办理入住,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摩崖村,一个开满九月菊的地方。
杨夏从后备箱里取出画板和颜料,搭好架子,找了一个不错的位置,准备开工。眼前是大片的菊花,在凉风的爱.抚下轻轻摇曳,杨夏拿着画笔有些发愣。
她想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人说过一句话:
“我们去看烟火好吗?
去看那,
繁花之中如何再生繁花,
梦境之上如何再现梦境。”
有一种烟火,名字就叫九月菊。
想到这里,她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吐出的烟圈,被风轻轻吹走,与天边的云融为一体,杨夏突然轻笑了起来,然后一笔一笔地开始作画。
直到天边的晚霞出现,她将眼前的那一片焰火全部烙印在了自己的画板上。但她似乎仍旧觉得不满意,迟迟不肯收笔,不过天已经快黑了,她必须收拾东西返回县城里。
杨夏开车赶回文县。她提前给旅店的老板打过电话,老板说房间还在,不过她要尽快过去办理入住,不然就会把房间匀给其他着急的客人。
杨夏挂断电话以后,开始加速,不过这条路并不好走。
半个小时以后,她终于到了“文化旅馆”,然而老板“很不文化”地跟她说已经没有房间了,原因是她没有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回来。
“我可以给你双倍的价钱。”
“不是钱的问题,我们得守信用。”
“你把我定好的房间给其他人,已经不守信用。”
“姑娘,是你先迟到的,我们说好了的,不按时赶来办理入住,房间就得给其他客人。”
谈判失败,杨夏觉得自己特别不擅长这种人际交流的方式,也不打算再继续纠缠下去,正准备离开,转头遇见了一个人。
姜推看见杨夏,先是一愣,并没有打算跟她说话,而是递给老板一碗打包好的面条。
老板把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