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千户,若是晓得在他这里折了人,怕是不会坐以待毙。

姜从清很快就打了个来回,他回来时两手空空,面色阴沉,恨恨道:“死了!”

徐泮一惊:“死了?不是跑了?”

姜从清摇了摇头:“吊死在房梁上,我去的时候,身上还是热的。”

月光洒下来,不是热的,是寒的,彻骨的寒。

☆、第一一三章三道旨

天边鱼肚翻白的时候,固原城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潘千户,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

人们不免将离奇身死的潘千户,同从天而降的忠勤伯世子,并在一起说道。

“潘虎那样的人,死有余辜!只是,果真是畏罪自杀?他就算是死了,世子爷能放过他妻小?啧啧……”

一个兵说道。

另一个向来脑子好使的兵接过话来,琢磨道:“不说那个,就说他跟世子爷往日有什么愁,值得他大下杀手?你们说会不会……”

“韩副总兵来了!”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一众想听个中辛秘的兵丁,呼啦一下散开了去。

徐泮不过趁天明之前,勉强睡了半个时辰,一早便让傅平沏了浓茶过来。

一碗浓茶下肚,浑身清爽不少,喊了姜从清匆匆填了肚子,准备将那潘虎,挖个底朝天。

他不信,还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世子爷,姜六爷,韩副总兵来了。”傅平过来回禀。

韩副总兵韩瑞,是仅次于忠勤伯徐立远的大将,不过他之于徐泮,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是徐泮大伯母娘家的堂弟。

徐泮起了身,出门迎他。

韩瑞三十出头的年纪,身形魁梧,面容冷厉,虽是祖父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却也是靠军功实打实坐上来的。说句实在的,若是没有忠勤伯府这块牌匾,徐立远和他到底谁更会带兵打仗,恐怕说上三天三夜都不说清。

徐泮刚走到院门前,就见韩瑞迎面过来了,韩瑞看见他,冷哼了一声,立在了门前。

“韩大人。”徐泮和姜从清跟他行了个礼。

韩瑞从头到脚打量了徐泮一遍,才开口道:“可有证据?”

他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听得姜从清一愣,不过他愣神的这个工夫,徐泮已然正色答道:“有他手下两个兵。”

姜从清明白过来,原来他们说的是潘千户的事。既然说到这个,就不能随便揭过了,姜从清当即道:“他一个小小的千户,就敢买凶刺杀立过战功的游击将军,敢问大人此事该如何处置?”

周遭随之一凝,而后,韩瑞冷笑一声开口道:“姜六爷,想如何处置?”

他话里不屑之意毫不隐藏,姜从清火气立即窜了上来:“自是要查出来,到底是谁人给他的胆子,让他买凶杀人!不然,固原还有没有王法了?!”

韩瑞微微颔首:“查自是要查,不知姜六爷和徐世子,是想自己查,还是要我派人去查?”

他目光落在徐泮身上,徐泮微微勾了勾嘴:“不劳大人费心了。”

韩瑞定定地看了他一息,正色道:“那好,此事便交于你全权处置,盼你早日抓住幕后主使。”

他说完,转身就大步离了去。

姜从清看着他的背影,气的直大口喘气:“他这是什么意思?!”

徐泮拉了他回院子里,才道:“他自来与我父亲不对付,此时能放手让我们自己去查,自是不错了。”

可姜从清却英眉倒竖:“要我看,说不定那个人就是他!”

闻言,徐泮眯了眯眼,默了几息才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当然,这些人一个都不能信。”

他说完叹了口气,姜从清刚张口想说什么,又见傅平跑了过来:“世子爷,姜六爷,王内侍从京城来了!”

“王朝恩?!”姜从清惊道。王朝恩是司礼监章印太监,皇上的心腹之人,没想到皇上竟派他前来固原。

徐泮倒是不甚惊奇,固原出了这等大事,监军刘焜回京请示,瓦剌人还等着议和,皇上估计一连下了不少旨意,怕旁的人弹压不住,便使了王朝恩过来。

徐泮眉头微皱,却没说别的话,匆匆换了衣裳,去了前厅。

固原驻守的将领都来的差不多了,徐泮站在四位游击将军里,并不过多言语,不过他不言语,有人却要拉他说话。

应国公朱丙俊是正副总兵之下的参将,论起亲戚关系,朱丙俊是徐泮三婶娘的胞兄。

应国公府曾经也辉煌一时,可惜近几十年,家中子嗣无人可以支应门庭,还是徐泮祖父看在老一辈的情谊上,提拔了朱丙俊上来。可他却无法同韩瑞相比,带兵打仗资质平平。

“大侄子,你有什么苦楚,只管跟王内侍说,皇上会替你做主的!”朱丙俊拉过徐泮,说道。

徐泮闻言只微微笑了笑,正色道:“任凭皇上调派。”

王朝恩听了,倒是多看了他两眼,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才说道:“忠勤伯府世代英良,皇上为着瓦剌人损伤了忠勤伯爷,大发雷霆,连着几日都吃睡不下……唉……”

说到这个,厅内一时沉默起来,还是徐泮说了句:“劳烦皇上挂心,忠勤伯府哪怕就剩下最后一人,也定前赴后继,不负皇恩!”

“好!”王朝恩见他年纪轻轻,家中遭难,仍沉稳镇定,对答有度,心中暗自点头,又道:“世子爷的这份心意,忠勤伯府的这份心意,咱家会传到皇上耳朵里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自然都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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