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唠叨里只听入心的只有一句“中山王来这里做什么?”
中山王来这里做什么呢?和诚王府有关吗?会对她马上就要进京的小弟有影响吗?这多是清河郡主思虑的重点。
清河郡主年纪日长,所虑甚多,年纪越大才越明白他们一家处境尴尬。她母亲诚王妃的封号也是前两年才恢复,这许多年事情都是她这个郡主出面处理的,对世情的把握本就比王朔高。王朔自认受苦了,受委屈了,实际在清河郡主看来,完全是娇养闺中的少女,全无心机。
王朔絮叨了一阵儿,天色晚了就回自己的屋子睡觉了。王守忠、郡主和中山王孩子院子里喝酒,喝得醉醺醺得才各回各家。
半夜里,王朔被一阵喧哗之声吵醒,王朔唰得一声撑起来,抓着衣服就往身上套,这时候春分也慌慌张张得跑进来道:“姑娘,起火了,快!快!”
王朔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刹着鞋子就往外跑,往王守忠和郡主的院子跑去。
“怎么回事儿?”王守忠已经胡乱披着衣服站在中庭了。
“我怎么知道!”郡主没好气的回道,她是诸葛亮还是透视眼,刚出事儿就能推测出是谁在使坏。
“爹,娘~”王子腾和王朔的房间挨着,两人结伴跑来。郡主看两个儿女都安全过来了,才想起吩咐人去看中山王和清河郡主。
深更半夜的,王朔过着侍女后面才拿过来的披风瑟瑟发抖,心想,我这是从宅斗剧本脱身,深陷江湖副本了吗?
☆、第二十一章
王朔抬眼看了一下火势,大火是从东边最好的院子,也就是中山王徒耿住的那个院子烧起来的,多亏驿站的地盘儿大,几个院子之间又有矮墙隔离,这火势才没有烧到王朔他们住的院子来。
现在风助火势,呼啦啦得往一边民居烧过去,周围的居民都被吵醒了,大家也敲锣打鼓端盆端碗得前去救火。一时之间男人们招呼救火的声音、妇人的尖叫声、孩童的啼哭声响彻整片街区。
王守忠一家四口衣衫不整瑟瑟发抖得站在中庭,来往的仆人看着火势不是向着这边的,连忙趁机又返回屋中取了锦缎毡布,勉强围成布障。
清河郡主披散的头发草草束起来,由丫鬟扶着往这边来。
“清河姐姐……”
“朔儿……”清河郡主眼中含泪,面色苍白,她何曾经历过如此大事,亦吓得不行,两人执手相看泪眼,清河郡主半响才反应过来给王守忠和福慧郡主见礼。
王守忠和王子腾见清河郡主过来了,就避到了布障外,福慧郡主自然叫她不要多礼。
须臾,中山王徒耿也着急忙慌的过来了,头发用发带半挽着,身上随意披了一件外袍,看样子也是从床上被吵醒的。
驿站中所有的主子都安然无恙的汇合,王守忠和郡主松了一口气,安排他们小一辈的四个人在布障中安坐,并对中山王徒耿道:“殿下,走水失火不可大意,不知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待臣查探一番,再请殿下进屋歇息。”
“表姐夫不用多礼,多劳你了。”中山王是出了名的身子不好,这种搜查拿人的差事他是干不了的。
王守忠抱拳退走,福慧郡主也忙着叫丫头、婆子、媳妇儿们重新整理房间,至少给几个小主子倒杯热水。
两个大人走了,就剩下他们四个小一辈的面面相觑。
四人大眼对小眼,王子腾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两位殿下可有伤着,事发突然,又黑灯瞎火的……”
“无事。”中山王徒耿颔首,温文尔雅道:“未曾受伤,层层叠叠的护卫护着,表姐夫和表姐处置得当,我也未受惊吓,倒是你们如何了?”中山王徒耿不见一丝傲气,和王子腾说话也是平等相待,他比王子腾还大几岁,这一番形容,让王子腾观感好了许多。
“谢殿下关心,我们兄妹也还好,房间挨着,一起火就结伴过来了,就是清河郡主……”
“我也好。”清河郡主微微案首,笑容清丽。
你好,我好,他也好,几人本就不熟,说完几句客套话竟不知该说什么话题。王朔看大家很尴尬,只好微笑假装埋怨道:“哥哥真是的,殿下来殿下去的,多生分啊,爹娘早就说了,咱们各论各的,你要叫殿下自己叫去,我可是一直叫清河姐姐的。”
中山王也顺着台阶笑道:“是啊,表姐和我也不止一次的说过都是一家人,咱们都不要客气,年纪相差不大,称名字、表字就是了。”
“我可不敢。”王子腾拱手求饶道:“让爹听见了还不一顿家法上身,两位身份辈分管着……”
“那就叙家礼吧,每次见面都这么折腾,我也要受不住了。”清河郡主接口道。
王子腾又笑着叫了“表叔”和“表姑”,王朔故意站在清河郡主身边不避让王子腾行礼,一副骄傲小孔雀的模样,逗得几人哈哈大笑,气氛为之一松。
这个时候,院门外突然响起了争执之声。
布障中中山王身份最高,由他出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护卫躬身答道:“殿下,驿丞求见。”
“咱们好端端的住着,到差点儿葬身火海,这驿丞办事不利疏于值守,还好意思来求见,见什么见!”王子腾脾气火爆道,他在船上摇晃了半天,又骑马许久,还被拖着见识了一场酒宴,早累得不行,刚躺下睡着就被一场火逼起来了,心里的火气比外面的火势还大。
“子腾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