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送到了县医院,张生没有跟进去,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杜坤跑了出来,来到近前笑呵呵说:“都安顿好了,病人家属一定要问您的名字,我没和她说。”这是进医院前张生的交代。
张生点点头。
“走吧,我带您去住处看看,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看看局里安排哪个局长跟您去中医院宣布任命。”杜坤说着,做个请的手势,领着张生走向了县医院前停的那一溜出租车。
一路上张生也算走马观花对青阳县城有了初步印象,这座小城高楼大厦比比皆是,天刚刚擦黑,但ktv、酒吧等声色娱乐场所已经霓虹闪烁,和其它地方的县城倒没什么区别,想来,真正贫困的,是山区的那些村庄。
出租车按照杜坤的指引穿街过巷,驶入了一个略显岁月的小区,一排排平房小院极为齐整,街道中绿色松柏,环境极佳,杜坤在旁边介绍:“小区是老了点,但住的大多是以前老卫生系统的人或者家属,人都特别好,素质也高。”
张生笑着颔首。
……
在一座门户严实的黑门大院前,杜坤叫出租车停了车,上去敲门,很快院里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一个面相慈和的老太太,头发花白,脚步有些蹒跚,看起来身子骨不大好。
将杜坤和张生迎进院后,听杜坤介绍张生就是新租客,市里下来援医的中医院医生、军医,潘老太诧异的打量张生,说:“我听小杜说你从市里下来,还以为是老先生呢,年青人哪有喜欢往乡下跑的?”
张生就笑,说:“领导安排下来就得下来,这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事。”
潘老太就笑,眼神里多了些柔和,显然觉得这小伙子不错,很实在。
张生的俊秀模样和气质,本就容易给人好感。
“来,我带你看看房子吧,有哪儿不满意再说。”潘老太便领着张生和杜坤走向侧院。
张生其实一进院就喜欢上了这里,院内整洁雅致,几株罗汉松绿绵绵如针枝叶,修剪的苍古矫捷,给院落平添了几分幽静。
整个大院子是四间正房,其中靠西一间有院墙和大院格开,开有侧门和大院相通,张生便是这个侧院的租客,小院子极为别致,窗前小小花坪栽有花草,却不争奇斗艳,淡雅恬泊。
房间则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外面可当堂屋客厅,里面是卧室,有独立的洗漱卫生间。
床铺被褥都是崭新的天鹅绒五件套,看来是杜坤给置办好的。
张生里面看了一遍,笑着对杜坤道:“谢谢杜哥了。”确实,这种环境更像自己前世所居,看得出,杜坤找这个住处肯定颇费了一番心思,说是同人合住,却原来别有天地。
杜坤忙赔笑说:“您喜欢就好。”
潘老太见房客由衷喜欢,也甚感欣慰,微笑着道:“小伙子孤身一个人在外不容易,你要吃不惯医院的食堂,可以在我这里包伙,都是家常菜,我和牡丹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也不多收你钱,一天十块钱吧,可以包三餐,屋子也帮你收拾。”
“哎呦,那可真不多。”杜坤笑道:“潘大娘,你是看人下菜碟是吧?我跟你谈包伙的时候你说可以,但一天可是要二十来着。”
潘老太笑眯眯道:“我是看小张医生不容易,一看就是大城市的人,来咱们农村做白求恩,咱们青阳人,能不照顾好他吗?”
杜坤就笑,说:“这您说得不假,张医生的医术,我今天算见识了,刚才来青阳公交车上,张医生帮人急救,简直都神了,要没张医生,那条人命就没了。你说这人也是,吃块肉都能堵住气管,差点自己把自己憋死……”
潘老太慈祥一笑:“是吗?”看起来不怎么喜欢听杜坤啰嗦,看向张生:“那你更得早点休息,先洗个澡,睡一觉,我去煮点粥,熟了喊你。”
张生却是拦住了她,说:“大娘,不急,我先帮你把把脉吧?我看您身体有点问题。”潘老太可能话说的有点多,加之多走动了几步,就有点气喘。
潘老太笑道:“多年的哮喘了,去不了根,没事儿。”
张生笑着扶住她,说:“来,您坐您坐,你不知道,我要看到病人不给断断症,我就浑身不自在。”
潘老太无奈,只能任由张生扶着坐到了沙发上,不过这位小张医生对人的关心,却是令人心里暖暖的。
张生在潘老太对面坐下后,伸出手切脉时,脸上已经一片凝肃,就好像换了个人一般,潘老太也突然莫名的感觉自己从刚才开玩笑任由面前小张医生胡闹变成了一个病人,变成了等待大夫诊断的病人,而对于小张医生接下来在自己头部太阳穴按捏以及撩开自己眼皮、看自己舌苔等种种举动,潘老太太也就觉得自自然然,没有什么不适。
“是喘症,大娘你先天禀赋不足,肺腑功能失调,外邪入侵所致,也就是有痰入肺。”张生琢磨着,又问:“您最近病情是不是加重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吧?情志不畅,这才是再次病发的诱因。”
潘老太讶然,可不是,自己这个慢性哮喘虽然难以去根,但这两年都没有发作得厉害,只是最近才突然复发,说起来,可不是外孙女从城里回来之后的事情?自己女儿二十多年前嫁进了南海市里,后来诞下了外孙女,一家子和和美美,老街坊们都羡慕的紧,可谁知道,从小就在市里长大的外孙女突然跑了回来,回来就躲在屋里猫了有一个月,天天的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