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大元和奈山喝茶的时候,张生人也在东山,而且,摇身一变,变成了东山警备营的士兵。
东山警备营是郑同生叛乱时拉走的亲信以及临时征召了一些地痞无赖组成,说是营,实际不过一百来号人马。
一周前东山奇袭战后,警备营走掉了一大半士兵,缅人开始强行征丁,勉强将警备营凑了两个排六十多号人,下乡清缴游击队时,有时需要警备营在前打头阵做炮灰。
此外东山警察局形同虚设,警备营平日的任务便是维持县城治安,抓捕审讯可能和游击队有关系的嫌犯等等。
实际上,所谓“嫌犯”大多是有点身家的商人,缅人借机敲诈敛财而已。
警备营营长、副营长,到两个排的排长、副排长,六个班的班长,都是缅人,副班长则由亲近缅人又通晓缅语的果邦人担任。
张生是被从大牢里直接拉入警备营的,他的身份是一个瘸腿流浪汉,一个月前缅军尚未入侵果邦时因为调戏妇女入狱,真名谁也不知道,人人都叫他“二狗子”。
张生自然是和流浪汉“二狗子”掉了包,便是参加了掉包行动的狱卒也知之不详,只是被人买通将二狗子放出去见了见“亲人”,因为二狗子蓬头垢面,送回来的时候狱卒都没察觉已经掉包,只是心里嘀咕,想不明白这个流浪汉怎么会有亲人了?
缅人征丁,又要避免引起太多的舆论关注,又要提防所征兵员和游击队暗通曲款,是以,白大元早前给出了个主意,不如把东山监狱那些罪责尚轻的犯人补入警备营,戴罪立功,而且这些人是在张生时代入狱,普遍对东山旧政权不满。
就这样,张生和七八名犯人摇身一变变成了警备营的士兵。
谁也没想到的是,“二狗子”缅语说的好,又善于拍马,很快就被任命为警备营二排一班的副班长。
而且,“二狗子”洗于净了,穿上军装,不是脸上疙疙瘩瘩的话,倒也一表人才,只是腿有些瘸,不然的话,个头也不矮呢。
警备营二排一班主要负责给县公署看门放哨,专员诺温被击毙,县长郑同生下了大狱,新的专员尚未到任,本来就乱糟糟的县公署的权力架构已经瘫痪,甚至有许多公务人员已经用各种借口不来上工,辞职的有之,装病的有之,举家逃离的又有之。
县公署前的岗哨任务却变得更加重了,以前是一哨一人,每岗两小时,警备班士兵有时一天轮一岗,有时一天两岗,现在却是一哨三人,每岗两小时,从早上六点到第二天凌晨零点,基本上,人人最少一天也要站足两班岗,有时要站三班岗,大家自然怨声载道,站岗时也变得松松垮垮,要说腰杆笔直的一天站足四小时甚至六小时,天天如此,铁人也受不了。
一哨三人,是保持县公署大门两侧各有一名士兵站岗,此外,另有一名士兵在警卫室策应。
今天傍晚的岗就轮到了张生。
缅人班长自然不需来站岗放哨,张生作为班副,虽然被排了岗,但也只是在院门处警卫室里喝喝茶水玩玩手机混日子。
夕阳西下,警卫室的窗户有人敲了敲玻璃,张生放下手机,外面是个独眼龙,也是以前“二狗子”坐牢时的狱友,和“二狗子”一起被强征进的警备营,而且分到了一个班。
不过独眼龙被转到“二狗子”所在牢房时“二狗子”已经掉了包,他认识的只是张生这个“二狗子”。
此时独眼龙赔着笑脸指了指腕上手表:“班副,到点了”在狱中独眼龙吃过张生的苦头,对张生服服帖帖的。
张生走出警卫室,独眼龙训丨斥旁侧一个黑瘦年轻人:“妈的一点眼力见没有,没看到二爷出来了,还不给撩帘儿?”现在正是蚊虫多的时候,警卫室也挂了竹帘。
年轻人叫李长仔,东山本地人,被强征入伍,和他同期被强征入伍的那批人几乎都跑光了,但他胆小懦弱,不敢反抗,在现在的警备班里也是个受气包,除了张生,人人欺负他。
张生、独眼龙和李长仔也是固定的三人组,能编在一起便一起执勤。
张生笑笑,说:“走吧,去营部打个卯,完事儿去吃饭睡觉。”
警备营说是兵役,其实是对一排而言,营部强征了不远处的东山招待所,但是仅仅缅人军官和一排士兵住了进去,缅人军官住在三层和四层,一层和二层则成了一排士兵的兵营。
一排是郑同生旧部和最早投靠缅人的地痞无赖组成,被认为是忠于缅人的部队,尽管如此,郑同生入狱后,一排每个班都补充进了两名缅人士兵,有监视之意。
警备营二排,则和巡警无异,以张生所在的一班为例,根本就没有发放军械,仅有的两支步枪是配备给哨兵的,过了晚上十二点,最后执勤的哨兵要交还给营部枪房。
一班士兵的住宿除了缅人班长,其他人都要自行解决,张生和独眼龙,则是在独眼龙威逼利诱下,住进了李长仔家里。
李长仔家在城东的一个大杂院,本来大院里住了四户人家,其中一家是房东,战乱起,跑了两户,多出了几间空房,独眼龙知道后便撺掇张生和他硬搬了进去。
从营部出来,三人同行,张生若有所思的说:“早前不是有消息说奈山将军要来县公署视察吗?怎么没信儿了?
l15师已经撤离东山,进驻了另一个轻型步兵师,奈山在军营坐镇,指挥剿灭抵抗力量事宜。
独眼龙嘿嘿一笑,说:“我看他是怕吃冷枪,老缅都他妈怕死再说了,妈的县公署现在留下都是什么人?有一个能管事儿的吗?老子要是老缅的总统,知道养着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