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纷扰,没有那些烦心事,即便是初来乍到,季裳华格外睡得安稳,第二日精神也好了许多。
底下人经过白苏和繁缕的敲打,都不许议论景州的事情,尤其是关于萧承佑的传言一律不许传到季裳华耳朵,免得季裳华又黯然伤神。
难得如此清净,连续几天,季裳华心情都很好,每天看百~万\小!说,写写字,弹弹琴,午后在太阳底下晒晒太阳,生活好像比以前还过得悠然惬意。
是夜。
月色皎洁,高挂枯枝,月光和白霜似乎可以融为一体,照落在窗台上,透过窗子,映照出床帐里一个纤细的人影。
季裳华看着白色的帐幔,却是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头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她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披衣起身,到了桌前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水。她摸了摸杯子,是热的。白苏离开前细心的把水壶放在了小火炉里煨着,这样季裳华什么时候都能喝到热水了。
屋子里没有点燃蜡烛,就着月光,可以看到她的身形。季裳华眼尾微扬,温言道,“怎么?陛下远道而来,不出来叙叙旧吗?”
只听窗子“咔哒”一响,一个人影跳了进来,笑容邪魅,“裳华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敏锐。”
季裳华唇角微扬,“比不过陛下,消息灵通,我刚来到云州,陛下就来了。”
萧承焕到了她对面坐下,轻笑一声,“你还是别叫我陛下了,怎么听怎么讽刺。”
季裳华将杯盏放下,借着月光,看见他一张俊美近妖冶的面孔,“那好,我问你,你来是做什么的?总不会是单纯的看我罢?”
萧承焕为自己斟了杯“茶”,呡了一口,回味了一下,发现味道淡淡的。他唇角勾起,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道,“我忘了,你现在有孕在身,不宜饮茶。”
季裳华神情微变,“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来这里做什么?”
萧承焕理所当然的口气,“带你走。”
这个人,从始至终没断过那种强取豪夺的想法。季裳华嘲弄的笑笑,“萧承焕,我不止嫁过人,还有了身孕,你将我带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这声音淡淡的,却是勾起了萧承焕的嫉恨,他克制住怒意,笑容诡异,“生下来,我会将他视如己出,从此后你就是我的皇后,他便是我们的嫡出子女。”
季裳华惊讶到几近失语,他在说什么?娶一个早有身孕的女子为后,他是疯了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大渝的朝臣也不会同意,你的想法太疯狂了!”
即使在黑暗中,依旧可以感觉到他的张狂肆意,萧承焕笑道,“敢阻挡我的决定?除非他们不要命了!”
季裳华微怔,缓缓舒了一口气。是啊,他怎么能忘记,对面这个男人,骨子里那种暴戾残忍从来没变过,他的字眼里从没有“妥协”,有的只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若是萧承佑也像他一样,可两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但无论是她自己还是萧承焕,都是那种乱杀无辜之人。
“可是,你明知道我不会和你走。”季裳华叹了口气。
“由不得你。”
季裳华蹙眉,“萧承焕,你这样强迫我有意思吗?留一个不爱你的女子在你身边,你就会开心吗?”
萧承焕被她的话刺痛了,压抑着怒意,“不,你爱我的,只不过你碍于我们两人敌对的身份压抑对我的感情。再者,就算你现在心在他身上又如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一直对你好,时间久了,你就会爱上我的。”
季裳华摇摇头,有些无奈,沉默不语。
萧承焕见她这种反应,心中一急,不知道为何,他越来越控制不住情绪了,唯有在季裳华面前才收敛些,素日那些大臣一见到他就胆战心惊。
他放缓了语气,“你难道还想着他?他都变心了,他都要娶别的女人了,你还想着他?裳华,你向来无心无情,怎么能为了一个背叛你的男子伤怀?”
提到萧承佑,季裳华心中一紧,面上也没有了方才的云淡风轻。
萧承焕知道她定然心中难过,还是道,“你总说在我心里江山重于你,我承认江山于我很重要,但是你也同样重要。我不在意你嫁过人,也不在意你有了他的孩子,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就好,难道这都不足以证明我爱你吗?而你嫁的男人,却为了他的家国大义舍弃了你,你又为何还念着他?”见季裳华不言语,他继续道,“裳华,我和他不一样,他不忍伤害无辜,不忍大凉落于别人之手,他为了得到粮草可以娶别的女人,有一就有二,以后,他也会为了巩固势力纳别的女子为妃。我不一样,我狠得下心,谁妄图进后宫、谁敢伤害你,我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我不在意手上沾满鲜血,我只在意你高不高兴。那些女子心怀不轨惹你伤心,那么她们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季裳华惊诧抬眸,他那双桃花眼还是含情脉脉,却像着了火一般。这人……是疯了吗?
她看得出来,他爱她,可是他的爱太具有毁灭性,太可怕了。
她慢慢道,“若你是他呢?你会如何做?”
萧承焕轻嗤一声,“自然是杀了他们,夺取粮草,谁敢议论,格杀勿论!这样多干净利落。”
是啊,的确干净利落,却也简单粗暴,季裳华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没想过为了达成目的杀这么多人。
季裳华垂首,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