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娘娘串通的事给皇上得知,一嗓子喊出声来,把身侧的侍妾惊醒,那侍妾只穿着个xiè_yī,慌忙下炕点着灯。
“老爷你怎么了?”
侍妾端着油灯过来照着他的脸,杨公祝感觉刺眼,眯着双眼道:“没事,做了个梦。”
这侍妾何其伶俐,放下油灯过来用被子裹住他,道:“老爷是不是为了考试的事犯愁?”
杨公祝斜眼看了看侍妾:“你又何处得知的?”
侍妾拍拍自己心口窝:“将心比心,妾身想扶正成夫人,老爷想扶正成尚书,咱们都是苦于没机会,这回老爷做了主考官,指不定有多少人想讨好老爷呢,老爷爱财,却没见拿回一文钱来,必然是有个更大的好处筹谋着,这更大的好处当然是吏部尚书的位子,妾身猜,大概是有人许诺给老爷这个尚书之位了,可是老爷胆小不敢要,又割舍不下,也才会患得患失。”
这女人一番话说完,杨公祝简直惊呆了:“嗬,你个小妖精,钻到我心里了不成。”
那侍妾得意一笑:“老爷每天只知道天一黑就扒人家衣裳,又哪里知道人家还是女诸葛呢,老爷若是信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也好替老爷把把脉,掂掇掂掇。”
这事是天大的机密,杨公祝不想对任何人讲的,可是自己也没有个可以肝胆相照推心置腹的挚友,身上身下的几个兄弟又不常来常往,感情相当淡薄,眼下除了小妾,还真没谁能商量了,于是就把兰宜让他对付顾纬天的事说了,宜嫔娘娘得罪不起,可是今天那个清俊后生的突然出现,让他心惊肉跳,一旦事情败露,这脑袋可就不保了。
他说完,小妾咯咯一笑:“这有何难,妾身可以替老爷出个好主意,但老爷必须将妾身扶正。”
这条件难以接受,杨公祝脸一沉:“你做了夫人,夫人往哪里放?”
小妾早打算好了:“夫人一心礼佛,成日的留在佛堂,形同虚设,老爷将我扶正,可以对外头说,夫人不管家事只顾着礼佛,就让她在佛堂颐养天年。”
小妖精鬼点子真多,杨公祝今个对她可是刮目相看了,却摇摇头为难道:“夫人的娘家是什么来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也甭用这个要挟我,这主意你能出就出,你不出,我犯了事,全族都株连,你也活不成。”
小妾见自己的筹码不管用,又拱到他怀里撒娇耍赖,还是不管用。
杨公祝急于拿到解决问题的法子,哄着她道:“行了,我对你独宠已经还不够么,大不了等我做了尚书,给你在京城买套房产,我百年之后没人照拂你,你也有个地儿去,不用留在这里看夫人脸色过日子。”
小妾明白这是自己唯有的好处了,识时务的道:“老爷说话算数。”
杨公祝不耐烦的:“哎呀你快说罢,存心让我着急。”
小妾问:“此次恩科,姓顾的孝廉不会就这么一个吧。”
杨公祝在心里粗略算了算:“试官报上来的差不多有十几个,上千人来考试,就这么几个姓顾的,这又有什么说法?”
小妾没回答,又问:“宜嫔娘娘让老爷对付顾孝廉时,可直接说出他的名字?”
杨公祝着急上火的,小妾一再啰嗦他不耐烦了:“这不废话么,不提顾纬天的名字,那么多姓顾的,我又知道该对付哪个。”
“这样啊……”侍妾拧起细长的眉毛,“这就不好办了,若宜嫔娘娘没提及顾孝廉的名讳,老爷可以鱼目混珠的。”
咬着嘴唇低头琢磨下,忽而又笑了,“不怕,每次与老爷会晤的断不会是那宜嫔娘娘,老爷对宜嫔娘娘许诺的事继续应付着,等考试完毕,随便找个姓顾的做替死鬼不就成了,我不信个个姓顾的都是丰云逸那样才华横溢,等宜嫔娘娘问起为何那顾纬天榜上有名,老爷就推出一个没考中的姓顾的,说当初宜嫔娘娘派来的人根本没说清名字,如此,这事不就解决了,老爷也不用怕给皇上知道,也应付过去了宜嫔娘娘交托的。”
洋洋洒洒一篇话,看着天衣无缝,不料杨公祝听完就火了:“我说你这是什么馊主意,给宜嫔娘娘办差的都是什么人,宫里头的,我说他没交代清楚顾纬天的名字,直接把他得罪了。”
侍妾很是不以为意:“不就是太监宫女么,个个都是奴才,老爷可是从三品侍郎。”
杨公祝呸了口,气急败坏道:“宫里头随便一个刷尿壶的都不能小觑,寿康宫的福如海,他在太后面前说一句话比我磕一百个响头都好用,坤寜宫的高姑姑,皇后的主意十有八九都是她给出的,永春宫的安公公,熙贵妃对他可是言听计从,这次来替宜嫔娘娘办差事的卞连顺,此人你别看忠厚老实的模样,若没有手段能成为栖兰宫的掌事太监么,他可是皇上指给宜嫔娘娘的,我上嘴唇碰下嘴唇说他当初没说明白事体,他还不得处心积虑的想割我的脑袋,闲着在娘娘面前说我几句坏话,然后娘娘再于枕边说给皇上听,我还有好日子过么。”
刚刚还神采飞扬的侍妾顿时蔫头耷脑了,小嘴一噘:“老爷说该怎么办?”
下半夜了,房里的温度骤降,杨公祝拉了拉棉被裹紧了身子,也不理侍妾一遍又一遍的催他睡觉,闷头想啊想啊,没想出个好的法子,却把白天去酒楼给自己讲故事的那个后生想起来了,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后生不会无端去给自己说那些个话来恐吓,不如把他找到,看看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