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便跟在末将后头。这一路碰上了不少危险,多亏他们勇猛,不然我们现在恐怕还被拦在路上。”
陈尘的意思很明显,是要收留这些人。季文明没有反对,陈尘是钱世坤收养的孤儿,比较得钱世坤器重,他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更何况,经过刚才那么一战,钱府守卫的将士死伤近半,也急需补充兵力,军营那边的人一时半会赶不过来,这一百多人愿意加入,也是为钱府的护卫增加了力量。
不过这群人都是军营里最底层最不出众的士兵,谁知道心性怎么样,就是用也要防着他们,免得这些家伙惹出乱子。
“那真是要多谢诸位了,陈尘,你把他们安排在外院稍事休息吧。待会儿我让管家给他们准备些热食和御寒的衣物过来。”
陈尘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季文明是不信任这些人,所以把他们圈定在前院的空地里,让他们在露天休息。这样也好,既避免了他们不规矩,若是梁军来袭,也能让他们随时顶上,拖延一阵子。
“还是季将军想得周道,末将这就去办。”
见陈尘领会了他的意思,季文明很满意,说道:“前院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参将。”
钱世坤也是倒霉,刚截完肢,体力和精神都消耗殆尽,本应是好好静养的时候,结果却遇上梁军偷袭,他急得差点拖着一条腿从床上爬了起来,更别提睡觉休息了。
这段日子,钱世坤虽有意培养季文明,把自己的势力交到他手上,但奈何时间太短,季文明无论是资历还是军功都不足以服众,因而现在要想指挥动他手底下那帮子刺头,还得他出面。
听到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看着季文明:“怎么样,人来了吗?”
季文明摇头,把陈尘一路上遇到的事告诉了他:“看来军营那边也乱了。”
闻言,钱世坤急得差点跳起来,怒吼道:“万昆他想做什么?别忘了,咱们有十万大军,他才三万人,难不成,他认为他那三万人就能拿咱们怎么样不成?他这是找死。”
话是这样人,翁婿俩的脸色都很不好。
梁军这样贸然撕毁契约,已经把他们推入两难的境地了。
安顺守军已经投奔了大梁,在大燕那方看来,是卖国贼,恨不得诛之而后快。再与大梁闹翻,那他们将遭到两面夹攻,现在他们的银子还没挖出来换成粮食和更多的士兵,这时候出这种事,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两人都感觉前途堪忧,明明白日的时候,一切都还是一片如日方升之势,谁料才过了短短几个时辰,一切都发生了反转。
沉吟半晌,季文明提议道:“岳父,不知甘参将那边是何情况,不如让小婿派人去请甘参将前来一叙。”
钱世坤赞许地点头:“不错,甘源与咱们才是真正的一条绳上的蚂蚱,你速速派人去请他。他……若想做这安顺城的大将军,便依了他吧。”
钱世坤虽不甘心,但到底知道,在军中威望唯一能与甘源抗衡的只有他与史灿。他的腿废了,史灿又是一副死脑筋,不肯与他们合作,现如今也只能扶甘源上位了。替他人做嫁衣就嫁衣,最要紧的是解决掉目前的这个困局,保住性命和荣华富贵,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后再与甘源一较高下便是。
见他这么快就下了决断,季文明也不浪费时间,飞快地出去安排各项事宜。
钱珍珍回去后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孕吐的症状总算好了一些。但她却不敢睡,抱着枕头,靠在大迎枕上,抬起苍白的小脸,问荷香:“文明呢,他还不回来吗?”
荷香走过去,蹲在床边,轻轻地给她捶腿:“小姐,姑爷有事在忙,你先睡吧,等姑爷忙完了就会来看你的。”
这时候她哪睡得着,钱珍珍思量着钱世坤肯定也睡不着,便撑着头,坐了起来,低声道:“不睡了,我去看看父亲,陪他说说话。”
对此,荷香很支持,连忙拿来披风给她披上,又提上了灯笼,主仆二人沿着静谧的小道往钱世坤的院子里走去。
以往热闹非凡的钱府一片安静,满府的仆役都不知道去了哪儿,还未衰败却已露出破败之像。
钱珍珍紧紧抓住荷香的手,抬头望了一眼西边的外院,那边灯火通明,似乎还有零星的声音传来,总算给这座静谧的府邸带来了一丝人气。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心悸,小心地往前走。
钱世坤现在完全是个废人,别说敌人,就随便一个丫鬟都能杀了他,因而他的院门口戒备森严,几十个身手不凡的将士守在那儿,一脸冷然。
钱珍珍看到他们,不安的心总算镇定了一些。她握紧拳头,等着荷香上前与他们交涉了一番,那边又派人进去请示了钱世坤,得到同意,这才放行。
刚截了肢,钱世坤痛得不停地冒冷汗,心里又惦记着事,不敢睡觉,也睡不着,所以才会让属下对钱珍珍放行。
钱珍珍这个女儿没有杀伤力,又不会害他,在她面前,他倒是能放松一二,父女俩讲讲话,转移转移他的注意力,也许就不会那么痛了。
“爹,你没事吧,女儿不孝,都没有在旁边守着爹爹。”钱珍珍一跑进去就蹲下身,靠在床边,用孺慕的眼神看着他。
钱世坤看着她水亮亮的眸子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之情,心情好了一些,勉强扯了一个笑:“无事,你有孕在身,要多多休息。”
钱珍珍撑着小脸,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