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士兵一个痛快?你自己好好看看,多少人因为你们的一念之私和贪欲葬送了性命,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钱世坤目光一跳,落到囚车旁的一具尸首上,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抱住被捅了个窟窿的腹部,侧躺在地上,两眼鼓得大大的,里面盛满了不甘和仇恨,似乎正在怒目瞪着自己,钱世坤心中一悸,竟不敢直视眼前这双死人的眼睛。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陆栖行瞥了他一眼,没再理会他。
“王爷,钱府的两千士兵,歼一千余人,还有八百三十人投降了。”章卫走过来汇报道。
陆栖行颔首,复又问道:“曹广那边呢?都结束了吗?”
章卫瞥了钱世坤一眼,拱手回道:“差不多结束了,活捉了陈尘,杀了鲁达,现在就还余一小部分顽固分子在负隅顽抗。”
听到自己的两个心腹爱将都已遭难,钱世坤如遭雷击,无力地靠到了铁栅栏上,再生不出一丝侥幸心理。
陆栖行却不满意,催促道:“你派个人去叫曹广快点,他已经耽搁了一整夜。”
“喂,什么叫耽搁了一整晚,好几万人呢,你去试试,累死我了。”曹广走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忍不住跳出来,为自己辩解。
陆栖行斜了他一眼:“军营那边已经搞定了?”
曹广洋洋得意地点头:“当然。”
陆栖行蹙眉看着他:“那街上呢,大街小巷的逃兵不少,身为统帅,你不去处理,到处溜达,像什么样。”
曹广深呼吸了一口气,挥了一下酸痛的胳膊,不满地说:“钱府的事也已经了结了,王爷体恤百姓,怎么不自己去处理?”
陆栖行白了他一眼,嘲讽道:“接圣旨的可不是本王,这是你职责所在。”
一句话堵得曹广心塞不已,偏偏没办法反驳。他看了陆栖行一眼,收起脸上的戏谑,正儿八经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贾鑫利?”
这才是他特意赶过来的原因。
陆栖行不假思索地说:“再等等。”却不肯说什么时候。
曹广心焦,不满地说:“安顺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外面有阳顺大军压阵,内有史灿,还有什么比这事更重要?你莫不是拿借口忽悠我?”
陆栖行没有理会他,因为章卫接了一士兵的报告,急匆匆地走到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陆栖行眼睛一亮,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飞驰而去。
“诶,话还没说完呢,怎么就走了?”曹广见追不上他,转而问章卫,“说吧,怎么回事?王爷匆匆忙忙的这是要去哪儿?”
章卫抿唇不语,曹广瞥了他两眼,忽然脑海中闪过一抹光亮,一拍脑门道:“你家王爷该不会是去找那个傅夫人了吧?”
章卫没直接承认:“曹将军,贾鑫利就在那儿,跑不了。城里现在一片混乱,不能没有你。”
“得了,你别跟我灌mí_hún汤。”曹广阴恻恻地瞥了章卫一眼,“我现在先去办事,晚些时候再去找你家王爷。你跟他说,我的耐性不好,顶多明天,我一定要见到贾鑫利。”
章卫不卑不亢地说:“卑职会把将军的话转达给王爷。”
见他油盐不进,曹广没趣地翻个白眼,大步而去,走到没人处,他立即停下了脚步,挥手招来随从:“待会儿跟着章卫,看看咱们辰王殿下是去会哪位佳人了,注意点,别被章卫给发现了。”
随从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
傅芷璇提心吊胆的在倡营呆了两夜。
前一天还好,但到了昨晚,街道上四处乱窜的逃兵更多了,连倡营也跑来好几个,他们原以为倡营里只有一群弱女子,能容他们耀武扬威,谁料踢到了大钟这块铁板。
甫一交手就被雷厉风行的大钟打了个落花流水,死的死,逃的逃。
虽打退了这几人,但大家心里并不敢放松。
倡营里近百人,除了大钟,其余的全是弱女子。倘若再多来几手持大刀的逃兵,大钟未必应付得了,为安全计,大钟把她们编成了三组,轮流值夜,又去外面寻了几把大刀回来,分给她们。
大家虽然都很害怕,但也知道,这时候除了自救别无他法,别说傅芷璇了,就连那个叫“红儿”的懒懒散散的女子也收起了惰性,非常服从大钟的指挥。
大家煎熬了一整夜,到日头东升时,街上的喊打喊杀声终于消了下去。
大钟走到巷子口,探听了一下消息,街上还是乱得慌,几个参将的手下、梁军混杂在一起,要不了多久就能见到有逃兵在街上乱窜。
目前的形势对他们而言并不算乐观,大钟回去后劝傅芷璇:“夫人,再多等两日。街上连梁军都四处逃窜了,应是朝廷的队伍来了,过不了多久,安顺的动乱就会平息下来。”
赖佳和几个混熟了的营伎也劝她:“是啊,傅夫人,现在街上乱哄哄的,你一个弱女子出去太不安全了。”
她们不知傅芷璇的来历,听赖佳叫她夫人,只当她夫家姓傅,便跟着这么叫了。
傅芷璇焦灼地往了一眼大门口,看到石阶上的血迹后,心里明白,现在确实不是出去的好时机。而且大钟现在是所有人的主心骨,她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叫他护送她回去,只得压下满心的焦虑,感激地看着大伙:“嗯,谢谢你们,我过几日再走。”
见她听了自己的劝,赖佳很高兴,揉了揉困顿的眼:“夫人,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