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关又逢乱,却看那个一向无所求的酒鬼守着浑泽江江口,一马当先独战千万教众。
听人说,已经这么战了七日了。
剑圣听罢,提剑而出,与那人共战。
两大高手镇关,正道势不可挡,守住了浑泽江口,逼南冥退至离江十里外的万佚原。
刚退敌人,那酒鬼一收刀就要走。
剑圣拦住那人问他去哪里,道正是世间大乱,怎可袖手旁观。
那酒鬼颇不耐烦,只说,与我何干,若不是这群家伙打到我家山口,把我家娃娃吓着了我才懒得管。
剑圣愣神,那人潇洒而去。
马车出了东霁城,此前临行剑庄赠尚渝一佩环以示交好,日后有求,以此为信。
车出城不过一刻,白飒勒马,看着眼前的人,默而不语。
感觉到马车停了,尚渝探出头,准备鞭策一下自己的懒护卫,刚探出头,嘴张开又合上。
只听对面的灰袍人道:“听闻你这医仙之名并非浪得,有一口气也能给救活了?”
尚渝咳了一声:“稍有言过其实。”
在前辈眼前尚渝倒没有那么自以为是,但也不失一点自得。
“你学了你师父几成功夫?”
“不敢说多,六七成是有了。”
剑圣道:“我有一人需你吊着,你可愿意?”
尚渝听这话根本没有半分回绝的余地,遂道:“义不容辞。”
剑圣点点头,从怀中拿出地图交与他们:“去处在这上面标出来了,你们去了就知道是谁。”
说完欲走。
“前辈留步,”尚渝忙道,“您不与我们同去吗?”
剑圣微微回首:“我要去找你师父,这世上能救这人的只有你师父。”
尚渝知道自己医术尚不足,也不怪对方这么说,续道:“但我师父游踪不定,剑圣怕是很难找到。”
“你不是说你师父只医有缘人吗,”剑圣目光深深,不似当初那样眼中不含任何的模样,“即使命中无缘,此缘我非求不可。”
便不再多说,转瞬离去。
尚渝看着剑圣离去的背影无法收回目光,直到白飒用胳膊顶了顶尚渝:“尚先生,这个地方……有点远啊。”
闻言尚渝回神接过地图,脸色变化。
这哪里是有点远,他们还在南边,地图上标注的却是极北,这要是走,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月有余。
分明隔着千山万水。
不过如果惹了剑圣,看他找医圣执着的样子,怕是要千里追杀。
尚渝感觉自从自己游历回来开始接受委托之后,都是麻烦事。
“我们备些干粮,启程吧。”
路上不能说顺利,除了路途遥远外,时不时还遇见打劫的匪徒,白飒只能以之练手,算得上勤习不辍,干粮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吃的差不多了,两个人又只能就地暂住,尚渝看病,白飒做些苦力弄到盘缠再上路。
一路走走停停,两个人时不时斗嘴,时不时探讨,旅途倒不枯燥。
一路经尚渝解释,白飒对于江湖各大势力,各个派别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皇城居南,再往南是隔山海,唤山空峒谓水南溟,浑泽江源海北下,沿东北方向去,最后从东方归海,同源溟水则绕过群山,从西方双仞山之后过境不知去向,另有一江名为泠水,从北境的雪原发源,一路南下,最后与浑泽江于十二峰前汇聚,涛涛入海。
江湖势力各异,东南西北都有名家。
南有皇城,城中禁军为一方势力,虽是庙堂,亦与江湖有交,只是这从中协调的人是谁无人知,而白飒伴圣上,不曾关心,更是不知道。
北有雪山,立于关外,名为阑春山,有寻锋阁在山下,不与任何门派交往,阁中弟子多习剑,不知黑白,倒是听闻在第一次南伐有出过力。
剑庄居中,临浑泽,近泠水,四方通达,虽无武功流派,但凭第一铸剑师的名号,揽天下铸器名家在侧,各势力皆与之交好。
东峰西原,东峰为十二连峰,每个峰上都有自家门派,平时结交频繁,十二峰如今几乎为一峰所统,正道居多。
西原有两大派,互为对头,但却是拦南冥的关隘,西原再往西就是双仞山,双仞山之后南冥教引溟水,划定为自己教派地盘。
而南冥就是这江湖最大的反派邪道,习的是y-in邪毒术,不仅武功诡奇高强,其内力还带毒,着实可怖,听闻毒偶都是南冥修习密术失败之人所化。
此外,世有三圣,剑圣无妄,医圣尚仲秋,文圣求索,不为任何派别之人。
也有人说北方雪山之后还有一番天地,那里有一群异族人,亦身怀绝技,只是未曾见过,也不知真假。
听了一路,白飒这才知道皇城之外原来天地如此之大,不禁有些惭愧,遗憾当时自己直接上皇城,未曾游历。
尚渝似看出白飒所想:“你不入江湖,不知也罢,想来你入庙堂倒是幸事,若当初你入江湖,坟头草估计都有我高了。”
“何出此言?”
尚渝看着他,道:“你当时下山若入江湖正好是第二次南伐之末,少不得被一群正道鼓舞得热血沸腾,冲上前铺路。”
尚渝所言不虚,白飒束发之年下山,正是一腔热血,循的也是正道礼教,肯定不会放过讨伐邪教的机会。
“若是能为天下正道献身,倒也算不得什么遗憾。”
尚渝叹气,戳了一下白飒的头:“果真如我所料是石头做的,当时在剑庄就该拿你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