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拾起刀往回走。
看见人要走,尚渝陡然愣住又旋即反应过来这人要做什么。
“白飒!你兄弟护你不是为了让你寻死的。”尚渝急急吼道,扯马去追,“人不知礼何以立,你不还我的恩,即使你做鬼也不安。”
“安还是不安,那要做了鬼才知道。”
“白飒!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是死是活,那要看我同不同意。”尚渝口不择言,“现在你已不是御林左卫,你只是白飒而已。”
“尚先生此言差矣,在下……”
“这就是你的忠信么!我现在一人无武艺,走不出几里怕是就要和你一同见阎王!送佛到西,我救你至今,你就要护我无虞。”
尚渝吼到后面有点破音,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往外倒,真真假假也无从得知,他只知道不可能看着千幸万苦救回来的人又去送死。
白飒手中的刀紧了紧,依旧义无反顾往前走,尚渝忙夹马去追,却看见白飒噙了一抹笑。
见人追来,白飒笑道:“尚先生,你可不要后悔。”
说话时还带着几分无奈。
尚渝勒马,傲然道:“本医仙就不知道这个悔字怎么写。”
白飒止住尚渝,正色:“不过,尚先生,这马太小,我还要再去找一匹。”
“荒郊野林的你上哪找去。”
最近只有城楼附近驻扎的军营有军马。
白飒笑而不语,尚渝会意:“白飒,身为堂堂御林统领,岂可偷盗?”
这人明明刚还说自己不是御林左卫,只是一个转瞬又忘记了。
“只是借用。”
竖日清晨,城边军营马倌清点时才发现军马少了一匹,愁得苦不堪言,怕自己命不久矣。
却见远远有传令官策马而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马倌立马又放松下来,新皇登基?哪个新皇?
未及问,传令官已经出城,去下一城池。
东嘉十二年,新皇登基,改年号东仁,封仁德皇帝。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为御林左卫正名,追封御林左卫“忠信”,不再下设左右卫,统归皇帝管控。
新皇立誓,只纳侧妃,不设帝后,世人只知其皇后无姓无形,名讳长风。
白尚二人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准备走水路去尚渝常住的羽归山。
跟了尚渝不过两日,白飒苦不堪言,真真做牛做马,鞍前马后。
不知道尚渝后不后悔,白飒是挺后悔的。
可惜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白飒是万万做不到反悔的,估计还要日日忍耐恩将仇报的冲动。
尚渝坐在船头,举着竹编帽,斜眼看白飒:“什么时候走。”
“马上。”
“本医仙娇弱无骨,都快晒化了,你快一点。”
白飒看看手里的浆,真想一把拍过去。
看船晃晃悠悠,遂踩了一脚。
尚渝一个不稳,扑通一声掉进水里,白飒看坐在水里目瞪口呆的尚渝,笑道:“尚医仙,水路不好走,前途还请小心。”
说着一踩船就滑出去,反手用桨一用力把尚渝从水里挑回船上。
尚渝咬牙切齿。
恨不能给白飒上全套针灸。
水光粼粼,只是片刻,轻舟已过重山。
作者有话要说: 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徙离忧。——《九歌.山鬼》
怕被槽乱用诗词,怂
第一部分暂告一段落惹,之后就是游山玩水(并不),接下来会有一个小过渡,咸鱼作者正努力把故事串起来
第9章 羽归
眼前俏丽的姑娘瞪着尚渝,恨不能用眼刀宰了他,奈何白飒在旁护卫,加上尚渝现又是救命稻草,纵使她再不快,也只能咬牙忍耐。
尚渝闭目给床上的人把了把脉,轻轻嗯了一声。
姑娘急急道:“我爹怎么样?”
尚渝微微抬起另一只手,一指对方,姑娘不明所以,只听尚渝慢吞吞道:“你,太吵,闭嘴。”
只见那姑娘方才还将竖未竖的柳眉陡然立起,手已经移到了腰侧要去摘鞭子。
尚渝这时却手一收:“穆姑娘,你爹身体强健,不是什么病。”
穆如荇气得一甩鞭子,直指尚渝:“你这庸医,看我现在不要你狗命!”
“穆姑娘!”尚渝微微躲避,“本医仙弱柳扶风,禁不住吓,你这一鞭子下去我死了可是两尸两命的事。”
说着暗示性地看看床上人。
穆如荇气得咬牙切齿,举起手落不下去。
“我所言不虚,不然你们请了那么多神医,不也没看出来什么所以然吗?”尚渝收好东西,“穆姑娘,你爹这是心病,我能吊他命,不能治他心。”
说着准备走,却听床上传来低沉的声音:“医仙留步。”
尚渝微微侧目,白飒见其眼底似有笑意。
半月前。
羽归山渡口并不繁华,说是渡口只有几尾泊船,还看起来都破破烂烂。
渡口上的人悠哉悠哉摸着鱼鹰的头,有几个孩子在边上玩水,远远看见有个白衣的人立在船头。
待到近前,才看清是着中衣划船的白飒。
白飒靠岸,黑着脸敲敲船舱,谁知道这力气太大,愣是把船舱顶敲出一个洞。
“啊!白飒!你要谋害本医仙?!”
“到了。”
说着白飒上渡口,听船舱里摸摸索索,半天才有个人披着衣服探头出来。
连行四日,白飒没怎么休息,尚渝倒是睡得舒坦。
“医仙!”
那个喂鱼鹰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