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并不觉得她能生出什么事来。
等到了上元节那晚,楚骞照例去灯市,可寻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位老先生,不由有些无趣。正准备回府,突然瞥见一旁的小兔子花灯,楚骞眼前一亮,给了小贩十文钱,拿了花灯兴高采烈往秦府走去,他记得秦桑那小丫头去年可是很喜欢这个花灯呢。
说起来他也有大半个月没见过秦昭兄妹了,母妃惦记着为他选妃的事,自从年前父皇在宫里设年宴款待群臣起,他便日日被母妃喊进宫,今日这位尚书家的小姐,明日那位御史家的孙女,一天见一个,让他头疼不已。可他又不敢违背母妃的意思,只是每每见到那些姑娘,他的眼前总会浮现出另一个小姑娘的脸。
很快就来到了秦府,楚骞不是第一次来了,下人们认得他,直接将他带去了后花园。
花园里很热闹,秦依依和秦桑正在陪弟弟妹妹们看花灯,花灯都是李宓亲手做的,每盏花灯下面还挂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灯谜。傅容扶着秦老太太跟在小辈们的身后,家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老太太乐呵呵的,和孙儿孙女们一起猜着玩。
一旁的凉亭里,秦穆正在和一个背对着楚骞的人下棋,秦昭站在秦穆的身侧,除了他们三人,石凳上还坐了一个人,这个人楚骞没见过,不过看他的年纪和长相,应该是秦昭的二叔了。
见到秦家一家人其乐融融,楚骞突然有点羡慕,像这样的场面,是他从小都不曾经历过的。
正在他出神的当会儿,秦桑已经看到了他,准确地说,她先看到的是他手里的兔子花灯。
“这是送我的吗?”秦桑小跑到楚骞前面,盯着他手里的兔子花灯,双眸亮晶晶的。
楚骞从来不摆王爷的架子,特别是对秦家兄妹,久而久之,秦桑见到他也没了初见时的敬畏。
看到秦桑喜欢,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烦闷仿佛一扫而空,楚骞将兔子灯递给她,笑着道:“喜欢吗?”
“喜欢!”秦桑重重地点头,还不忘道了声谢,高兴地带着去找姐姐了。
他们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正在下棋和看花灯的人,秦桑不用行礼,但不表示秦穆也不需要,看到齐王来了,他连忙带着秦昭和秦秐迎上去:“草民拜见齐王。”
“伯父起来吧,以后见到我就不用行礼了。”楚骞亲自扶他起来。
惊讶于楚骞的称呼,秦穆哪敢当得起一个王爷喊伯父,不过楚骞既然喊了,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问道:“王爷今日怎有空过来?”
楚骞道:“去年上元节,我与阿昭遇到了一个送花灯的老伯,猜了好些灯谜,本想今日再去,结果连个影子都没找到,我逛了一圈无聊,就想着来找阿昭去喝酒,没想到你们这里这么热闹。”
看着楚骞一脸失望又羡慕的表情,秦昭笑道:“要找那位老先生还不容易?”
楚骞茫然:“你知道他在哪里?”
秦昭望向凉亭,李宓已经站了起来,却没有走过来,楚骞见过他两次,第一年的时候记不清他的样子,去年又见一次,倒是记住了,顺着秦昭的目光一看,那站在凉亭下方才正在与秦穆下棋的,可不正是那老先生嘛!
“老先生怎么会在你们家里?”怪不得他找不到人,原来是躲在秦府里,楚骞奇怪道,“你们和这位老先生认识吗?”
“这个你可就得问依依了,祖母要给元哥儿请教书先生,依依就将老先生给带回来了。”说实话,当秦昭认出李宓就是那位设字谜的老先生时,他的惊讶可不比楚骞少。
“阿昭,你可真不够意思,早知道老先生在你们府上,我就直接来了,还害我白跑一趟。”话虽这么说,楚骞的心情却一点没受影响,大步走到李宓面前,抱怨了一句,“老先生可让我好找,不知今年老先生可有出题?我可等了好久了。”
李宓两年前见到这个少年时就觉得他不像是一般人,没想到居然是齐王,李宓拱手行礼:“老夫一介草民,劳齐王挂念,实在愧不敢当。”
楚骞急着猜谜,跃跃欲试道:“此刻又不是在宫中,没有什么齐王,老先生,您的题呢,快让我来猜猜吧。”
李宓略带抱歉道:“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今年的题……”说着,他往秦依依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才继续道,“王爷若是想猜,等会儿我想几个即兴的,让王爷试试如何?”
楚骞懂了,李宓都被请到秦府来了,那今年的谜题想来都是写给秦依依他们猜着玩的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楚骞摆摆手笑道,看着石桌上摆放的棋盘,“你们在下棋吗?老先生,不如您来和我下一盘吧?”
“好。”李宓颔首。
秦昭见状,立刻吩咐下人将原来的棋局撤下,重新摆了一副棋盘。
李宓今日出的灯谜都不难,不一会儿,秦依依等人就猜完了,看到齐王和李宓要下棋,好奇地都围了过去。
“王爷,您先请。”李宓道。
“不不不,还是老先生您先来吧。”楚骞主动将手边的黑子与李宓的白子换了个位置,“不瞒您说,我上一次下棋,还是与阿昭的表哥下的。对了,就是去年上元节对上对联的人。”
李宓没有再推辞,执起一粒黑子落在棋盘上,无意地问:“是离儿?”
“老先生认识他?”楚骞恍然大悟,这下他终于明白李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认识。”李宓言简意赅。
二人下了一晚上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