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咒一声,抬手挥了过去。
徐伊人猝不及防,两个人在边上你一拳我一拳地打了起来。
“林楚!”徐伊人急急唤了两声,怒火中烧的两个人显然没将她的喊声听进去。
两人虽说差不多高,可温和沉郁的林楚显然并非孟歌的对手,一来二去,落了下风。
猝不及防给了孟歌一拳,林楚被他迅疾的一脚踢倒,撞在了一边的松树之上,掉落在地面,顺着山坡往下滚。
“林楚。”徐伊人大喊一声奔过去,堪堪拦着他下落的身体,涔涔的鲜血顺着林楚的唇角往下流,上身的长t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渗出的血迹一会儿就染红了一片。
被他可怖的面色吓得大惊失色,徐伊人心慌意乱地掉下眼泪。
孟歌自顾自掸了掸有些狼狈的衣服,伸手抹去唇角一丝血迹,居高临下道:“给孟爷记着,以后少来打扰她。”
“你做梦。”地上的林楚朝一边啐了一口血,一声冷笑,撑着身子就要从地上站起身来。
孟歌轻嗤一声,边上突然快步过来两个身形强壮的男人,二话不说,冲着地上的林楚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满脸泪痕的徐伊人被孟歌强拽在边上,眼看着林楚身上越来越多的血色,心中恐慌难言,声嘶力竭道:“别打了,别打了!”
孟歌不为所动。
徐伊人泪如泉涌:“快让他们住手啊,这样会打死他的。”
“爷想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男人扫了她一眼,嘴角勾着邪肆残忍的弧度。
怔怔看着他,徐伊人眼睛通红,气急败坏地在他手中挣扎:“魔鬼!你这个为所欲为的魔鬼,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说什么?!”男人脸色骤变,扣着她手臂的动作直接一松,转而掐上她小小的下巴,将她整个人推到树干之上,低沉的语调带着风雨欲来的狠戾,“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咳!魔鬼……你,住手啊!”女孩泪眼婆娑的眸子里满是慌乱,涌出眼眶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掌之上,滚烫温热,那神色间毫不掩饰的厌恶更是将他一颗心突然击中。
孟歌神色愣了愣,顺手松开她,冲着两边的男人抬手叫停,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林楚!”徐伊人朝着地上不动的林楚踉跄着跑过去,泪水越涌越多,她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邵正泽听着她哭得声音都哑了,急忙问了一句。
徐伊人抽抽搭搭,哑声道:“庆山陵园。你快来庆山陵园,林楚他……他……”
“你别急,乖乖等着,我马上过来。”
暮色渐深,一排排伫立的松柏在夜色中如同鬼魅,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邵正泽大跨步上山,远远就听见夜风中呜呜的低泣声。
心脏骤然紧缩,他快步走过去,用身上的外套直接将女孩裹着抱起来,朝着后面跟上来的几人使了眼色,抬着地上的林楚下山。
“别怕。”眼看着怀中女孩缩着身子瑟瑟发抖,连脸颊都是冰冰冷冷,邵正泽心里说不出的怜惜,“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
“孟歌,是孟歌。”徐伊人唇角发颤地重复着名字,凉风中待了太久,她声音嘶哑,神志都似乎有些混沌不清。
陵园外远远停着的黑色越野里,上了车的孟歌一言不发,前面的唐三自然不敢随意开车。
车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后座阴影中的男人一张脸阴沉如铁,耳边都是那一句“你这个魔鬼”。
那样挣扎着怒斥的语气,那样泪水涌动的眸子,还有那样毫不掩饰的恐惧和厌恶。
是了,在那个人心里,他可不就是彻头彻尾的让人厌恶的魔鬼吗?
囚禁她、侮辱她、逼迫她、欺凌她,试图让她屈服,心甘情愿地跪倒在他的腿边。
原本就是那样,才能让他享受到获胜的快感不是吗!
可后来那些日子,想起她不顾一切攥着碎瓶碴子往嘴里塞的样子,他一颗心却被扯得生疼。那一刻突如其来的恐慌,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每回想起来,都让他后悔当时强硬的手段。
凭什么,凭什么那样的小白脸可以在数万人面前说出她的名字,堂而皇之地示爱,光明正大地来看她……
他却连她墓碑上的笑容都不敢正视。
孟歌紧握拳头在坐垫上狠狠地砸了一下,沉闷的响声让前面的唐三屏息凝神。
车窗外,高挑颀长的男人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将小小一团的女人紧紧抱在怀里。
那低头说话的神色在微垂的夜幕之中看得不甚清楚,但走路的步伐已经能让人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焦虑。
“爷。”唐三唤了一声,孟歌抬眼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邵正泽?”似乎有些意外,孟歌若有所思。
唐三肯定地点点头:“看着是邵家老三。”
话音落地,声音里有了些说不出的担忧。
邵正泽身边从来没有女人,更别说像这样将一个女人抱在怀里了,可见徐伊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想起自家爷今天突然发火做下的那些事,唐三心里有些发怵。
“去查查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一声吩咐,唐三忙不迭应下。
“受惊过度,又吹了凉风,发烧了。”戴着眼镜的男医生接过体温计看了一下,语带商量道,“看是先吃药还是打针?挂点滴能好得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