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住夜心。夜心踮起脚尖,往烈炎耳中呵了口气:“能再抱抱我吗?就像我们还在卫都时一样。”
烈炎身子一顿,夜心一口咬住他耳垂,又缓缓亲到他唇角……
我赶紧将目光移开,望着对面墙角的一个落地瓷瓶。我实在有些不懂,我不过是想来取个药瓶,为何却沦落成了偷窥他人闺房之乐的流氓?不过仔细想想,这偷窥之事我也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莫不成我天生没有当英雄的潜质,却有当流氓的潜质?
不过这年头,流氓当得也不容易,你必须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以面对各种突发状况,就像现在——
夜心往后退了两步,眼睁睁地看着烈炎在面前倒下。插在烈炎左胸的匕首没得很深,只能看见一个剑柄,只要再偏一寸,就会直插心脏。烈炎左半边衣袍很快被黑血浸染,匕首上有毒。
我脑中电光火石,刹那间不知转过多少个念头,但最终还是忍住没现身,因为我笃定,无论如何,夜心都不会真的要了烈炎性命。
烈炎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胸口,直直望着夜心:“要为你哥哥报仇吗?”
夜心惨白着一张脸,目光涣散,开口却是字字清晰:“你中的毒无法用法力逼出,只有我的解药可化解。只要你答应放过我哥哥,我会立刻给你一颗解药,待我和哥哥安然离开后,我再给你另一颗解药。如果你不答应,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毒发身亡。”最后四个字咬得极重,不知是想刺伤烈炎,还是想刺伤自己。
烈炎思考了片刻,道:“我答应你。”
夜心将一颗红色药丸扔给烈炎:“我相信青龙使一诺千金,但若你要反悔,没有我第二颗解药,你也活不了几天。”
烈炎服下药丸,气息果真平稳了许多,可双手还有些抽搐。
夜心此时已面色如常,看着他幽幽道:“以前你待我很好,甚至比哥哥待我还好,我时常想,要是能这样一辈子该多好。可现在我却在想,你待雪熙是什么样子的?你会喜欢她喜欢到什么样子?我觉得命运待我很不公,可我再一想,命运又似乎很公平。雪熙喜欢的是我哥哥,纵使你胜了这一仗,成为权倾天下的魔界至尊,你也得不到她。”
烈炎阖眼,良久,才自嘲般轻声一笑:“我早就知道。”
夜心走后,烈炎坐着调息了一会儿,也慢慢站起来,歪歪倒倒地向床榻走去。天青色的软烟罗帐后,烈炎和衣卧倒。我悄悄出了房间,对刚才的事件做了个一句话总结:色字头上一把刀。
我手里捏着药瓶,怕云繁等得急了,便疾步往回赶。经过一个小花园时,正巧看见远处云繁匆匆穿过一条长廊。我急忙追上去,追了一段却发现有些不对劲,我原以为云繁是出来找我,可看眼下他的行踪,却完全不似找我的架势,倒像是偷偷摸摸去密会佳人……密会佳人?这个词不经意冒出来,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卫菱的想象力,何时也变得如此丰富了?
事实证明,我到底还是没有想象力的,因为云繁,确确实实是来密会佳人的,而这个佳人,就是他的老相好鬓影。
☆、真假难辨
月黑风高夜,金风玉露时。
云繁和鬓影面对面站在烛火微弱的僻静小屋里,看样子打算互诉憋了许久的衷肠。可鬓影却道:“不知公子这么晚约鬓影出来,所谓何事?”
“你真的忘了?”
鬓影怔住,云繁面现薄怒:“我不信你是真的忘了,清泽。”
“清泽”二字一出,鬓影脸色一变,原本红润的双颊渗出一丝苍白。她咬了咬下唇,道:“公子当真是认错人了。”
云繁一步变作两步走到鬓影身前,逼视着她:“清泽,你好狠的心。”
鬓影低下头道:“公子何故说这种话?若是给阿菱姑娘听去了,定会生气。”
云繁皱了下眉,又很快舒展开:“我现在与你说话,提她做什么?”
我觉得心上压了一块石头。
鬓影仰起头看他,眼里瞬间闪过不确定的惊喜,可她拼命压着那份惊喜,用带着一分顾虑一分委屈的语气道:“就算我与公子曾经相识,可现在各有各的缘分,还是不要再纠缠的好。”
云繁的食指轻轻刷过她的睫毛:“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看到你对玄奚笑靥如花,对我却冷漠如霜,我才知我竟也会痛得这样厉害。”
我觉得心上压了一担石头。
鬓影又低下头,云繁抬起她的下巴,面上柔情似水:“清泽,你想不起从前没有关系,我们可以重新来过,总有一天,我们会像从前那般相爱。”
我方才还觉得心里压满了石头,可现在却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心了。只是以前没发觉,在恋爱这方面,云繁竟和他弟弟一样超乎寻常的自信。
鬓影的身子微微颤抖,睫毛上挂满了泪珠:“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想与我白头到老的,我还记得。”她摸上云繁的脸颊,“云繁,我记得,我都还记得,都还记得。”
云繁用力搂住了她。
我只觉头顶到处飘着粉红色的桃花,一天之内,竟亲眼见着三对鸳鸯亲亲我我,已经超过了过去三百年间我见到的总次数。
我浑浑噩噩地往望遥住的地方走,脑袋里混沌一片,只记得手里拿着灵药,要去给昏迷的望遥服下。
忽地刮过一阵冷风,我才被吹得稍稍清醒了些,我抬头望去,看见前面屋顶上,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