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束发换衣,只罩了一件披风就出了门,带着采薇朝养心殿快步走去。
“是宋贵人啊,”养心殿外的值守太监上前迎道,“皇上这会儿不在殿中,您有事么?”
“不在?”宋相宜急道,“在哪?御书房?”
“是啊,还在和江太尉议事。”
“这……这怎办是好?”宋相宜一时愣在原地,犹豫起来。
采薇当即跪地,额头“咚咚”撞向地面的青石板上:“娘娘,我家小姐命在旦夕,看在我家已故老爷的份上也请您帮帮她,采薇真的找不到别人了。”
宋相宜被她哭得差点也落下泪来,鼓起勇气道:“好,我们去御书房。”
獾穆碇锌吹剿蜗嘁舜人快步走来,心下诧异,拦在门外道:“娘娘使不得,皇上正与江大人在里面议事,您有何事?老奴进去给您通报。”
“来不及了,”宋相宜不顾马中的拦阻,一边大声喊着“皇上”,一边向里面闯去。
御书房内,赵灵昭和江狸看到披头散发闯进来的宋相宜尽皆愕然,赵灵昭眉头一皱,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
宋相宜被赵灵昭的怒气吓得语塞,跪在地上结巴起来:“我……”
“皇上,”采薇叩首在地,等不及宋相宜开口便带着哭腔道:“我家小姐命在旦夕,惠太妃不许太医进秋彤院,求皇上救命。”
赵灵昭惊得不由自主站起了身:“什么?母妃为什么不让太医进秋彤院?”
“因为……”采薇微微颤抖,“因为小姐喝了打胎药。”
赵灵昭突然觉得心上受了重重一击,说不出话来,重又跌回了座椅上。江狸见状一揖:“皇上先处理家事,臣告退。”
赵灵昭僵硬地点了点头,闭上眼顺了几口气,半晌才回过神来,对马中道:“立刻请太医去秋彤院。”
马中转身就向外走,临出门前又被赵灵昭叫住:“今日当值的是哪位太医?”
“回陛下,应该是王太医。”
“派人把太医令傅修文也请进宫。”
马中应声之后匆忙退去,赵灵昭向下面跪着的二人摆摆手:“过去看看吧。”
王太医觉得太妃只是气头上犯糊涂了,怎么可能任由一位贵妃在宫里出事不管,所以回到太医院就一直为再去秋彤院作准备,将预计可能会用到的药材装了一大箱子,待马中亲自来召,直接拎着就走。之后的秋彤院里众人进进出出,一直折腾到天亮。
韩芙还在昏睡着,赵灵昭和宋相宜皆守在榻边一夜没睡,早朝也临时取消。
“皇上,”宋相宜低声道,“回养心殿睡一会儿吧,姐姐的情形已经稳住了,臣妾在这里守着。”
赵灵昭没有答话,看向旁边低头静立的采薇,沉声问道:“她的药是哪来的?”
“是……”采薇不敢抬头,跪在地上支吾半天也没说出来,最后干脆咬牙不出声了。
“算了,”赵灵昭淡淡看了她一眼,继续道:“立刻去栖霞宫打点一下,等会儿送贵妃回去。”
等到韩芙幽幽转醒的时候,采薇已经带人将栖霞宫重新收拾了一番,一应器物也搬了回去。赵灵昭扶起韩芙,亲自喂她喝药,二人俱是沉默,不发一言,宋相宜在旁尴尬站了一会儿,悄然退了出去。
韩芙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眼中也没了往日的气势,眼角不时滑落几滴泪珠,看起来很是憔悴柔弱,赵灵昭一声叹息,将药碗放在了一旁。
“对不起。”
“对不起。”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说出这么一句话,声音很轻,皆透着一股无力感,随后又愕然相视,陷入尴尬中。
室内一片安静,过了许久,采薇进来禀报道:“皇上,栖霞宫已经收拾妥当了,奴婢叫人……”
“不用了。”赵灵昭打断道,将韩芙连同毛毯一齐抱了起来,“我送你回去。”赵灵昭怕轿撵颠簸,一路将韩芙抱在怀里送回了栖霞宫,引来不少宫中之人偷偷张望。
到了栖霞宫,赵灵昭无视跪了一地的宫女内侍,直接将韩芙送到了寝室卧榻上,盖好被子,轻声道:“母妃那边还在气头上,我对外宣称封禁栖霞宫一段时间,你好好休养,这阵子不要出去了。”
韩芙深深看了一眼神色平静的赵灵昭,知道他心里定然不痛快,却仍旧努力和颜悦色地面对自己,一时心中百感交集,不是滋味,低头道:“好。”
“我去看看母妃,你记得午后出去晒晒太阳。”赵灵昭说着起身离去,韩芙看着他背影,心中一阵彷徨。
赵灵昭命太医令傅修文隔日便去栖霞宫诊视一番,韩芙休养了一段时日,气色渐渐好转。宋相宜每日前来探望,稍微缓解了韩芙此次彻底得罪了太后和太妃的尴尬。
这日韩芙觉得精神不错,便起身来到书案前,打算抄录几卷经文,算是超度那个还未成型的孩子。宋相宜知她心中有愧,眼中不禁流露忧虑,跪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道:“芙姐姐,过两天我要出宫一段日子,皇上准我回乡看看爹娘,就不能过来陪你说话了,你一个人可要看开些。”
韩芙冲她微微一笑:“看来皇上是真心宠你,去吧,等你册封了皇后,就算是皇上也不好再给你这些自由了。”
宋相宜白嫩的脸上浮上一抹红晕,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又皱着眉抬起头,道:“姐姐,其实……这个皇后之位,本应是你的。”
说起来,韩芙才是赵灵昭明媒正娶,与他一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