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眼中一片暗色,站起来走向季献迎与季常耀的面前。
亲人这个词汇,于他而言,太奢侈了。
从出生开始母亲便怨恨他,将所有的不快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他是一个可以被售卖的货物,随时能够用来发泄的出气筒,他像狗一样的活着,那个时候对于亲人这个词,还存着一些希望,只是后来
白墨扯起唇角,笑容略带凉薄,叫人不寒而粟。
所以他杀了她,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后来,他回到了自己的家,被赋予了姓氏,季。
这个世上最希望他死去的人,都是他的亲人,所以,亲人这个词汇,对他而言,真的要奢侈了。
他只知道,他的冉冉才是他的全世界,现在他的全世界没了。
季常耀身子抖了抖,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他拖着尚且还能挪动,有点知觉的身子扑向了一旁轮椅上的少女,手中的枪欲抵在对方的头上,想要威胁白墨,毕竟他可是看出了对白墨而言,这个人有多重要。
只是季常耀稍微偏了一点,只抓住了轮椅上少女的衣服,轻轻一带,红色的帽檐落了下来,少女的脸庞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是一张死人的脸,一张苍白如纸的死人脸。
虽然现在是冬天,尸体不容易腐败,但是大约时间久了,尸体上长了尸斑,他看见红紫色的尸斑遍布她的脸庞,那双灰白色的眸子睁着,叫人遍体生寒,少女头上遮掩的假发也一同被季常耀给扯掉了,露出了血肉模糊的额头,她唇角的那抹笑实在叫人害怕至极,脖子上明显的缝尸体的线。
少女宛若一具乖巧的木偶般,坐在轮椅上。
“啊”季常耀被吓得不轻,直接尖叫了出来,脑袋一阵阵的发蒙,大概没有想到,坐在轮椅上始终没有出声的少女是一具尸体。
白墨看见这一幕,他微微皱起眉头,将地上的假发捡起来,戴在了少女的头上,遮掩住了额头的血肉模糊,他目光温柔,抓住少女的手,单膝下跪,轻轻的在遍布尸斑的掌背上烙下一吻,低声开口。
“很寂寞吧。”
“没关系,我会送人去陪你的。”
身后的季献迎与季常耀脸色苍白如纸。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过了午夜十二点了,四周的鞭炮声和烟花似乎少了许多,白墨坐在台阶上,他的带着白色的塑胶手套,手中拿着一把滴着血的解剖刀,怀中用大衣裹着少女,让少女的头贴在他胸口,鼻梁上的眼镜镜片都是白色的雾气以及几滴喷洒的血迹,他眼中温柔满溢,低头亲吻着怀中少女的唇瓣。
在白墨吻上的瞬间,院子里的烟花啾的一声飞上天,在漆黑的夜空绽放,亮光绚烂,将四周映照的宛若白昼,院落的白雪被鲜血染的鲜红,一条爬行拖拽出来的血痕分外明显,在即将抵达院落大门的地方,血痕消失了。
“冉冉,新年快乐,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还喜欢吗”
“喜欢的话,回来好不好,你还没有亲手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