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楼下的大门被打开,两个身影紧随着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男人身着一身深黑色西装,他很高,身材极好,宽肩窄腰,鼻梁上夹着一副金色边框的眼镜,他的嘴唇很薄,此刻微微抿着,面容消瘦,显得有几分凉薄与无情,可偏生生让人觉得矛盾的是他唇角杵着的那抹笑容温润儒雅,叫人不自觉的放下心防,那双掩藏在镜片底下的眸子看不清情绪,只觉得颜色深的要将所有入目的人都吸入其中。
“你还要这样多久”站在男人身边的是另一个身高稍微矮一点的男人,这个男人的相貌比较偏向阳光俊朗,咧嘴一笑就让人觉得仿佛邻家的阳光大哥哥,不过此刻的他没有笑,只是愁眉不展,一头干脆利落的短发,身上的穿着也是极尽休闲随意,他紧随着男人身后进来,看着四周密不透风,让人窒息的环境,皱着眉头开口。
温又晨不明白面前的男人执念到底有多深,他见证了他的两次失去,一次是冉冉,另一次是颜白。
“唰啦”温又晨走到了客厅的窗户口,直接将窗帘给拉开了,瞬间,窗外的阳光将室内给灌满,原本的阴郁气息一扫而空了,季白墨便站在距离窗户不远处,阳光一点点的攀上他的肩头,随后是脸庞,仿佛直接的给他渡上了一层金光,从黑暗中被拯救出来。
“已经整整四年了,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温又晨看着面前的季白墨,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仿佛是不理解,又似乎是已经有些明白了,他的执念。
“四年前医生便说了,她不会再醒来,你再怎么等,她也不会醒过来了,她好不容易让你活过来,你曾经等过冉冉六年,现在又等了颜白四年,季白墨,你的余生就准备这样度过吗。”温又晨的心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觉得季白墨已经疯了,受着一个再也不会醒来的人。
季白墨却只是对温又晨的话罔若未闻,他转身进入了厨房里,灶台上熬着的汤正冒出香味,烤箱里的蛋糕也叮咚一声,刚刚烤好,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将里面的东西添置好摆在了餐桌上,菜色丰富,光闻着味道就让人流口水了,熬成了奶白色的鱼汤在灯光下宛若上好佳酿,晶莹剔透。
这些动作仿佛做过了千遍百遍,他将围巾取下来,转身走上楼。
温又晨站在楼下,不敢上去,哪儿是季白墨的绝对禁地,不管是谁都不能上去。
季白墨站在房间门口,房间的门是开的,露出了一条缝隙,隐约能够看见阳光落在室内,季白墨的手不自觉放在袖口的红宝石袖扣上,轻轻的抚摸着,面上依旧禁欲冷峻,可微微发白的关节却告诉着别人,他的内心并不平静,就像是门外与门内隔了两个世界一般。
“吱呀”门被推开,房间内的一切陈设都没有变动,只是有一个地方出现了例外,那个在床上躺了四年的人,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