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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苏嵘生回家时,已经快凌晨了。他喝了点酒,一上车便打起盹来,到家后洗洗也就睡下了。
但我睡得不好,除了孕晚期胎儿的压迫让我难眠,频繁的上洗手间让我很难进入深度睡眠外,还因为方丽慧的事让我难以释怀。
在这漫漫长夜里,我忍不住去想,若我当时没因为她的几句奚落而放弃说服她,或者这几个月没有刻意疏远她,那她可能就不会经历今天之事。
我频繁的翻身到底是影响了苏嵘生,他酒意也醒得差不多了,便拧开床边的小台灯,半个身子支着床看着我。“你一直没睡吗?是不是宝宝又踢你了?”
我摇头:“宝宝也在睡呢,没踢我,我只是刚上了洗手间而已,你快睡吧。”
他叹了声气儿:“你骗我,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想方丽慧的事。”
我苦笑了一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为什么要瞒?我们之间本来就是相互扶持的关系。不过方丽慧的事,你急也没用的。若孩子还在肚子里,那我们还可以帮她想想办法,但她现在已经躺在医院了,我们只能在今后的生活里多拉她一把了!”
我点点头:“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在想我把她交给白铭安合不合适。方丽慧是一个一遇到爱情就变傻的女人,她在之前那段失败的感情里,撞了南墙才恍然醒悟,我只怕她这次会一条黑路走到头,毕竟这次她失去了更多东西。我逼迫白铭安照顾她,我怕她会误会白铭安对她余情未了,到时候再缠上去,只怕她会更受伤。”
苏嵘生伸出胳膊搂住我:“你的担心也是很有必要的,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她。问一下她的意见,若她也不愿意让家人和白铭安照顾,我便给她请个护工。”
“目前来看,也只有这种办法了,不过要麻烦你了。”
“说这些做什么呢,快别瞎操心了,睡觉吧。”
当时天都快亮了,我因为夜里没睡,倒是一觉就睡到了上午11点。我起床后下楼吃了早餐,然后准备出门。
幼儿园早已放假了,子遇和子奚也缠着要去。我考虑到去医院不方便,但苏嵘生说可以带他们去外婆家玩几天。
去的路上两个小家伙和外婆通了电话,挂断后子奚笑嘻嘻的说:“外婆很欢迎我们去她家,反正妈妈现在不方便陪我们玩,我想在外婆家多待几天,好不好?”
“可以,不过你们不能太调皮。”
两个小家伙得到了我的允许,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过了几秒,子遇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不过别的小朋友都有爷爷奶奶,假期时都会去爷爷奶奶家做客,为什么我们没有?”
苏嵘生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你们有的,只是他们不在了。”
“不在了?”子奚声音软糯的问:“去哪了呀?是出国了吗?”
“不是的,他们去另一个世界了。”
“很远吗?”
“恩。”
子遇抢着问了句:“那还会回来吗?”
苏嵘生点点头:“会的。”
子奚一脸期待的问:“什么时候呀?”
苏嵘生显然被问住了,表情僵了一下说:“等你们长大的时候吧!”
子奚立马摸摸肚皮:“那我得快点长大!”
子遇也说:“我也是,我也要快一点长大。”
后来我们把他们交给我妈后,就直奔医院了。我们到医院时,方丽慧刚从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有个中年妇女正在喂她吃东西,却不见白铭安。
我的心沉了沉:“好些了吗?”
她虚伪的点点头:“好多了。”
我转向喂她粥的女人:“这位是?”
“照顾我的阿姨,白铭安请的。”
方丽慧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当着护工的面追问她。等她吃好、护工去洗碗后,我才坐到她床边说:“你有见过白铭安吗?”
她点点头:“今早见过了,他说年底公司很忙,没时间照顾我,便给我请了护工。”
方丽慧的声音里只有有气无力的虚弱感,并听不出其他情绪,但我还是忍不住心口的不满,说:“他和你约会的时候有时间,现在要他承担责任时,他却又脱不开身了?”
方丽慧听我这么一说,也触及到了伤心处,豆大的眼泪便滚了出来。我见她这样立马安慰她:“好了,你别哭了,我不是故意要戳你痛处。但是若这种时候我还给你灌糖衣炮弹,只会让你更难走出来,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要知道自己该如何整理与他的关系。”
方丽慧咬住了唇,几秒之后眼泪还是又夺眶而出了。她点点头:“我已经看透他了,只是当初在你劝我时,我没领情,还说了中伤你的话,我觉得很抱歉而已。”
“那些都过去了,何况人往往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你的事我还是蛮能理解的,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方丽慧看向窗外,眼神里带着绝望的倔强,后来过道上传来了婴儿的哭声,她立马转过头,寻着婴儿的哭声看过去。
尔后,她的情绪突然崩溃了,双手紧攥着被子,一下子就哭出声来。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我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我拍拍她的肩说:“别看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你和孩子有缘分,以后还会有的。”
方丽慧说了句让我揪心的话:“就算会再有,但也不是现在这个。”
我忍住眼眶里的眼泪,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