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淡定地看着他,目光里的理直气壮甚至一度让对面的周时亦觉得自己是否有些太小气了,或者,他应该大方一点,霸道一点,问她:“还满意吗?”
霸道总裁的年代早已远去,若是换做现在,他仍旧会骂她有病。
周时亦没兴趣跟她继续这个话题,瞥了眼她的脚和手,“怎么弄的?”
“跟人打架了呗。”
他嗤了声,“我只看到被打两个字。”
“我也打他们了好不好。”就是效果不太明显。
周时亦说:“你得罪什么人了?”
阮荨荨耸肩,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得不得罪的,这社会不就是这样子么?你越对,越得罪人。凡事只看利弊,没什么是与非。韩寒不是也说过么,小孩才分对错,成人只看利弊。如果我哪天死了,凶手一定是从我身上获益的人。”
“……”
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感悟?
周时亦挑眉,不置可否。
阮荨荨忽然坐直,有些吃力,拿枕头垫在背后,又重新躺下去,端起床头柜上的瓷碗,盈盈白手,递到他到面前。
周时亦瞥了眼,淡淡摇头,没接:“我不饿。”
“谁给你吃了。”阮荨荨白他一眼,“我右手刚做完手术,不方便,你喂我。”
“……”
他扫了眼她的左手,“这不是还有一只?”
阮荨荨催促道:“我一只手不方便啊,不行的话,你出去,帮我叫萧医生进来。”
周时亦勾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所以这就算是答应你的‘一件事’?”
她不悦皱眉,心道:真能谈条件啊。下一秒,阮荨荨收回手,将瓷碗“啪”一声放回床头柜,侧过身,用左手一勺一勺吃力往嘴里送,咬牙道:“不劳烦你大爷的。”
那件事她得好好留着,怎么可能那么便宜他?
周时亦挑了挑眉,口气嘲弄:“这不是吃得挺好的?”
“……”
她“簌簌”喝着粥,当作没听见。其实她左手也根本没什么力气,手臂上都是乌青,拿着勺子的时候微有些手抖,来来回回,差不多有半碗粥洒了出去,不过,即使这样她也不能便宜了周时亦。
忽然,指尖一空,勺子被人夺走。
周时亦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她的床边,端起青白色的瓷碗,手指修长干净,骨节分明。他握着勺子顶端轻轻在碗里搅拌,舀起一勺白粥,递到她面前,口气清淡:“吃吧。”
阮荨荨愣了一会儿,机械般地张口,含住,喉结轻轻滚动,一点一点往下咽。
窗外夕阳落下,暮色渐渐降临。
她听见对面的人说:“萧南生是我姐夫。”
昂?所以呢?
阮荨荨眨眨眼睛,等他下文,他却不再开口,眼底略有深意。
周时亦又舀了一勺,放在她唇边,阮荨荨一口含住,把粥吸进去。他要抽回勺子,却被她咬住,湛黑的眼睛盯着他,扑闪扑闪。
好像多年前。
他一言不发又往里抽了一下,没抽动。
阮荨荨咬得很死。
他索性松了手,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尽量让自己不发火,压着耐性问:“还吃不吃了?”
当然吃。
她点点头,示意他抽回勺子。
这次没为难他,松了口,不满地说:“这么点耐心都没?”
他不动声色放下碗,对上她的目光,声音极淡:“我的耐心不会浪费在一些无关的事情上。”
?
☆、09
? (修文,晋江太抽,抽了最早的一个存稿出来,这是最新的。)
周时亦走了,阮荨荨盯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
萧南生见他出来时脸色不太好,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走过去拍拍他,眼神饱含深意,问道:“十一,我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她?”
“你记错了。”
“是吗?”萧南生面路疑色。
……
周时亦和萧南生前脚刚走,大宝跟余薇薇就提着大包小包冲进病房。
一进门,大宝就哭天抢地的,“噢,天哪,我的宝贝……你怎么能这样?你到底怎么回事?”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弄成这样,噢,天哪!”
“……”
阮荨荨直接把头埋进枕头里,挡住她的魔音惯耳。余薇薇话不多,一个冷眼扫过去,大宝立刻捂住嘴,噤了声。
“别吵吵,就你这嘴的魔性,下次别来了。”
大宝不服,“那怎么行,荨荨会想我的。”
“……你如果是个男人,我或许会想你。”
大宝怒:“我靠,你什么时候这么饥渴了?”
“一直如此,你没发现。”
……
余薇薇环顾了一圈,发现这是双人病房,但另一张床空着,问道:“你一个人住?”
“嗯,本来护士说,还会安排一个人住进来,刚刚又说那人不住了,给我一个人住。”
“那挺好的,跟人合住毕竟不太好。”
阮荨荨点点头,“阿贝回去了?”
余薇薇说:“嗯,累坏了,刚刚才睡下,你们俩怎么回事,也不早点通知我们?而且昨天那样的情况,你怎么一个人就跑了去?”
一旁的大宝拼命点头,“说什么也该通知我啊,要是老娘在,说什么也废了那帮混蛋。”
“算了吧,再怎么彪悍也是女孩子。”余薇薇横大宝一眼。
“她跟你们说了?”阮荨荨摇头:“我也没想到,以为那些人只是要钱而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