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雪梨呆滞地擦擦脸、推推他:“哪里好笑了……”
谢昭正正色,不多解释,跟她承诺一定让御膳房满足她的口味!
其实他想说,她要是先担心一下后宫会不会想害她、太后会不会再为难她什么的都正常多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前阵子莫名其妙地担心那么多,对丽妃防心重到都宁可自己顶着炎炎夏日每天去向成太妃问安了,可能已是不知不觉中有点“孕中多思”。
那她现在忽略了这个也好。他宁可她想得简单点,她要是能天天只琢磨吃什么其实是个好事,反正他一定会替她把其他事情挡开。
于是谢昭再搂搂她就下了榻,出了卧房门立刻叫来陈冀江,让陈冀江去御膳房传话。再想想,又索性把苏子娴扣下照顾雪梨了,一是可以陪陪她,二是她爱吃什么,苏子娴总归比御膳房的其他人更清楚。
之后皇帝便又回屋里陪着她去了,而这个石破惊天的大喜讯,在晚膳之前就传遍了南巡的队伍。
——陛下要有孩子了啊!!!
——他登基八年了啊!从来没有过啊!!!
藩王们首先炸锅了,一个个都差人划着小舟赶上御船来问陛下得空不?方便见人不?臣弟得敬陛下杯酒啊?
陈冀江苦哈哈地挨个给挡回去,赔着笑说劳各位殿下见谅,陛下这儿正陪着阮娘子呢,道贺什么的过两天再说吧。
藩王们自然理解,然后扭头就都跑七王的船上去了,打听这位“阮娘子”到底何许人也——他们不知道,七王这个陛下的亲弟弟一定知道。
谢晗听到这喜讯还没想好怎么道贺合适呢,就被兄弟们问疯了!
说实在的头有点大,主要是雪梨现在这身份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明白的。末了他只能拿句“她吧……反正皇兄挺喜欢她的!我还没见皇兄待谁这么好过呢!”搪塞过去。
这倒也没蒙人。藩王们听完这个心里也多少有了底,一边思量一边又各自回了自己的船上,掂量备多重的礼合适。
御船上,暂没工夫见外人的皇帝把陈冀江徐世水以及六尚局随来的掌事的宫人都叫进了卧房,商量接下来的行程怎么办。
按他的想法,拿水路接着折腾雪梨是肯定不行的——瞧她刚才吐的那个样子,估计是晕船和孕吐撞一块儿了。真这么吐一路哪儿受得了啊?再好的身子都扛不住。
所以他就打算给沿途各处官员传个旨,吩咐说圣驾要改走陆路了。之后先上岸去,再给她找个好些的驿馆或者直接送去附近最近的行宫歇着安胎,免得再受颠簸。
陈冀江觉得这安排挺好,应了声“诺”就要去,没想到竟然有人出语反对。
而且还就是雪梨。
她头枕在皇帝腿上,思量着说:“不好……一来误陛下的事,二来陆路颠簸得更厉害。想想在马车里一路颠过去的感觉我都害怕,再说把我放在驿馆和行宫……我也害怕。”
前一样害怕不会太久,颠簸几天倒是忍忍就过去了。但后一样,人生地不熟就足够让她觉得心里毛毛的了,再加上这些地方和宫里都有关联,到时候他又不在身边……这么一想真是吓死了!
她好不容易心里畅快了几天,归根结底是因为现下出来了、远离后宫纷争了,但把她往驿馆行宫一搁,这纷争就又回来了啊!
所以雪梨在这事上难免有点小执拗,真心实意地想说服他带着她走——其实她觉得所谓的“旅途劳顿”也就那么回事,毕竟是天子御驾,每一处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了。若说这一路都能把人累坏,那普通人家赶个路什么的简直就可以闹出灭门惨案了……
谢昭看看她,知道她这想法也有道理,便有点为难:“照你这么吐……”
“我现在没事了嘛。”雪梨堆着笑望他。
其实现在真是没事了!浑身轻松得就像在平地上一样!
看来刚才的反胃也就是那么一阵而已,过去了就过去了。那么如果只是偶尔来这么一下,她挺得住啊!
谢昭斟酌片刻,一笑:“也罢。那这样,让船行得慢些,先过一日看看,你若觉得还好,就接着慢行下去;如不行,就送你上岸。”
“嗯!”这回雪梨答应得爽快。
于是便先让宫人们退下了,过了一会儿,祁氏带着阿杳回了卧房。
阿杳也听说了“娘怀孕”的事情,祁氏是这么跟她解释的:“你娘肚子里现在有个小宝宝,特别特别小,要差不多一年才能长大,长大就能生出来啦,然后阿杳就有弟弟妹妹啦。”
阿杳半懂半不懂,一边不明白为什么弟弟妹妹会在娘肚子里、而且居然要待将近一年那么久,一边又觉得……能有弟弟妹妹了!那就很开心啊!
进屋之后阿杳奔着雪梨的肚子就去了,还差两步便能摸到的时候又赶紧放轻了脚步,因为祁氏跟她说:“阿杳要小心哦,弟弟妹妹现在太小了,一不小心可能就没有了。”
是以就那么两步的距离,小阿杳蹑手蹑脚地磨了半天才磨近了,末了还是雪梨主动伸手把她揽近了,笑说:“不用那么小心。”
阿杳还往后躲呢,特别怕现在一碰娘的肚子,弟弟妹妹就“没有了”!——就算她并不懂这个“没有了”的意思是“死了”吧,但是好不容易能有个弟弟妹妹还没了也不成啊!
过了好半天,阿杳的小手才犹豫着摸上了雪梨的肚子,看看皇帝,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放低了:“父皇……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