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发动,她拉下档,正要踩油门,沐川看了一眼,说:“等等。”
他倾过身去,帮她系上安全带,动作快速利落,但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唐诗感觉他在拉过那全带的那一瞬间短暂地停了几秒钟,她闻到他袖间的清香,清冽绵长。
令人目眩。
“现在不系安全带除了罚款还要扣分。”沐川低笑。
尼玛,现在两人是在争当开车模范标兵吗……
所以,不要急,缓缓开,长夜漫漫。
橘黄色的车灯穿透夜色,宁静悠长,然而唐诗却要奔溃了。
心跳如鼓,手颤抖如筛,感觉快要心肌梗塞了,想当年几乎被教练在旁边辱骂成狗的时候都没有紧张至此。
压力化成了手底绵密的细汗。
“唐诗,方向盘往左一点。”
唐诗听话地往左。
“太左了,稍微右一点。”
唐诗又飞快地往右。
哎,沐川轻叹,伸出手去帮她扶正方向盘,手指无意间擦过她的手背,细微的触感一下子通到她的四肢百骸,车身又狂抖了一下。
“第一次开夜车?”沐川主动为她稍微有点不成熟(丧心病狂)的车技找了一个挺好的理由。
是第一次和你一起开夜车啊!唐诗有苦说不出。
哎,她如今的状态比他喝酒开车还要糟糕,还不如酒驾安全呢。
之前翻译和出去买礼物的时候也是两人单独一车,那时还可以在工作身份和同学关系的掩护之下强作镇定泰然处之,如今仿佛那一层神秘的窗户纸被捅破了,她有点无所遁形,虽然是明明说要相亲的是他啊!
不行,必须要说点什么,这样的气氛太诡异太尴尬太有压力了,再这样下去她会失控的,必须说点什么分散一下注意力。
她轻咳了一下:“那个,我手机坏了,刚拿了一个表哥的手机,你昨天找我?”
“昨天是你先给我打的电话。”
“哦,那你今天打电话找我有事?”
“有事。”
“什么事?”
“相亲的事。”
唐诗被噎了一下,脑中浮现出那句声线嘶哑的要不要和我相亲和低沉性感的要不要和我相亲,又有点把持不住:“那个,什么意思啊……”
“就是,要不要和我试试。”
沐川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被车灯照耀得无所遁形的灰尘,如果没有那束光,即使白天也看不见吧。
“试什么?”
他转头认真地看着她的侧脸:“试试和我恋爱。”
“吱”车猛的一个左拐然后急刹车,若是没有安全带的束缚,估计两人就给抛出去了。
唐诗惊魂未定,胸口锣鼓喧嚣,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那句话,还是因为差点冲下水沟。
唐诗趴在方向盘上,脑子乱得一塌糊涂,一会儿想到红拂夜奔,一会儿又想到鸳鸯殉情。
“唐诗,那个,你的驾照,是自己考出来的吧。”沐川声音不是很有底气,估计是怕伤到她的自尊心。
不是我自己考出来的,难道是鬼考出来的啊,想当时半夜路考,折腾的一晚没睡,比高考还紧张,因为没送礼还被教练为难了好几次。
当然何等紧张都不及现在,当然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只是宣告结果。
“我想,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我们还是暂且保持沉默。”
因为紧张,唐诗原本心虚的话语听起来僵硬得有些像在发散怒气。
……生气了么……
沐川从善如流得保持沉默,打开电台,女主持人正在读一封短诗。
“现代文明倒退回中世纪,城堡间蝙蝠正盛行,有一只是我,一只是你。”
男主持人笑:这是爱情故事吗,我怎么感觉像是恐怖故事,两只蝙蝠夹在一群蝙蝠中在黑暗的树杈间飞来飞去。
女主持人惊讶:你难道没有读出那种爱如暗夜潜行,渺小又壮阔的感觉吗,带点神秘孤独。
男主持人又品味了一番:没有……这是哪位作家写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女主持人顿时有点心虚:我……
男主持人笑得差点断气:以后不要在电台以权谋私兜售自己作品了,还是向咱们的听众征稿比较好,有兴趣的听众欢迎来投稿,我们会选出三首在下期节目朗读。
随着谈话的拓展,背景从轻音乐变成了周董的《开不了口》,男主持人问:开不了口,你有过这种经历吗?
女主持人:可是我不知道这期节目我老公会不会听,算了,我豁出去了。我读书的时候,暗恋过我们班的一个男生,我觉得他有全校最好看的平头,最修长的腿,最阳光的笑容,只要看到他迎风奔跑我就心花怒放,但是时光太短,风只吹了一小会儿我就毕业了,好像从此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过那种心情,当然我现在已然懂得这只是肤浅的青春生理上的看脸悸动,老公,我对你才是最深沉的爱,有ròu_tǐ及至灵魂,可比以前那个男生帅多了。
男主持人笑:所以你也没想过要告白?
女主持人:没有,我想那时大部分女生都会选择暗恋吧,但是脑子里我们已经和我们的男神们共度了三生三世几度轮回。我们学校当时正在存天理灭人性,制定了一个《关于男女生校园非正常接触处理法则》,编纂之人的想象力和变态程度令人发指,其中有几条我真是印象深刻,不准一男一女在偏僻的地方独处,不准相对固定的一男一女在食堂就餐或成双外出,男女生不能相互陪伴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