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爷娘心知这事儿就这么成了,欢天喜地给萧夹菜。秦中拈着筷子尖看中半个j-i腿,手指刚动,便听见他妈笑语吟吟地说:“别客气,当自己家,来,吃个j-i腿,师母给你夹……”
秦中皱了眉,筷尖不动声色地移开去,夹起一块j-i皮小卷,放进了嘴里。
第二天秦中起早刮了胡渣,洗了头发,穿上当年大学毕业实习的s_ao包西装,整个人清俊干爽又有点油头粉面地映在镜子里了,才笑出一口白牙,去公司找萧前辈。
沿途感叹自己果真在高原呆了三年退化得连爹妈都不认识了。高楼耸立大道宽阔,外加堵了一条“万里长城”。他急赤火燎地看着手表,约定了九点,他掐了时间八点半出门,以为半小时车程,哪晓得挤上公交都不止这么点。
萧前辈来电话了,那厢声音冷淡得紧:“在路上?”
秦中谨小慎微哈哈两声:“对不起啊学长,这里堵车忒紧。早知道我也不就先出门了么……”他眼睁睁看见公交车外一孕妇大腹便便超车而过,内心复杂。
那边似笑非笑:“不急不急,慢慢来。这年头买车的人多嘛,路就显得窄了,也堵上了。
秦中赶紧躬身哈腰连连说是。放下手机悠悠叹口气:人穷志短啊。
等他赶到公司门口,立刻被这雄伟博大的办公大厦逼出一脸敬意,刹不住脚地轰隆隆入内寻找前台。
前台是个美丽的姑娘,有着网红的脸和豪迈的胸,挑眉看他一眼,无声地笑了:“抱歉,萧部长正在开会,如果您不介意,请到接待室稍等片刻。”
秦中坐上接待室里昂贵豪华的真皮沙发,心里连说三声腐朽的资本主义,五声万恶的资本主义。抬手看表,已经迟到了四十分钟。他内心感慨地想:早知道我骑自行车,就初中买那辆,除了车铃哪儿都响的,边蹬边修链子也不至于迟到这么久。
又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去看前台那个赏心悦目的妹子,眯了眯眼。他在西藏的小河谷里寂寞空虚冷了无数个冰凉的夜晚,身边尽是“山歌”与“村笛”,呕哑嘲哳难为看。现在见一个水灵灵的,荷尔蒙控制不住地乱蹿。
他爸爸临行前嘱咐他:“年轻人要胆子大才闯得开,进了公司不要紧张扭捏,昂首阔步!我儿子嘛,指不定人家看你长得帅,就破格录用了。”
秦中知道这是句加油打气的玩笑话,也不禁赞同得很,觉得他爹果然是过来人,讲的很有一点道理。
于是就等着姑娘过来他胆子大一把。
前台端着茶水,靠在门口和另一个接待说笑。秦中微微一听,无非是谁谁上了谁的床,谁谁给谁买了车和房。秦中心想这可以理解嘛,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先天条件好的自然比不好的活的顺遂些,这也是历史发展的经验嘛。
他摸出自己手机打游戏,一会儿听见那姑娘向这边说话:“喂,会议结束了,萧部长也快过来了。
他赶紧退出游戏并确保存了档,理理衣袖,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低头往门边走。
前台低低吁气,向旁边接待嘟起红嫩双唇:“老公今天的领带是酒红色,正衬他的脸,简直不要太s_ao包。”
接待也蛮兴奋地看着人潮涌出的电梯口:“咱老公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秦中秒懂,大概是她们高富帅的领导来了。心里无端一腔蜜汁鄙夷。看见俩姑娘色眯眯地说笑几句,急急忙忙回到岗位翻资料接外线。自己也识趣地往接待室退几步,扭头去看墙上装裱的群山万壑图。
模模糊糊的交谈声和脚步声走进,他听见一个都市剧里标准j-i,ng英助理式的女声道:“产品暂时放在接待室里了,您要检查一下?云总,还有半个小时……”
一剪黑影从门口撞进来,裹着一股寒气。秦中站在门口,惊的连连退避几步,听见那人“噢”地嘟哝了一句,嗓音清雅沉稳:“抱歉——”
声音戛然而至,两双漆黑的眼眸对视。
来者似乎没想到接待室门口站了一个人,秦中也没想到这个领导会进来。
他错愕地看着他,心里“咚”地狂敲一声,脑子里一阵短路。来者穿着正式西装,身材包裹得颀长挺拔。五官深邃俊美,双眸是极为浓烈的漆黑,好像吸人的漩涡。鼻梁高挺笔直,微微皱眉,显出从容不迫的压迫和高贵气质。五官轮廓j-i,ng致完美,线条立体却不刚硬,细长斜飞的双眉平添张扬明丽。
秦中回过神,呵呵呵干笑三声。
就这晃瞎人狗眼的相貌,全世界他找不出第二个。抬手一巴掌拍在来者肩上。
巧了,居然是老同学。
如此亲昵的招呼,对方面无表情没什么回应,神色冷淡如陌生人。
他便内心尴尬不着痕迹地收回手。
暗暗感慨人生何处不相逢,他真没想到,能在这地方碰见云暮。
第2章 忆往
两人大学时候是校友,同学倒也算不上,毕竟管理学院和历史学院隔了十万八千里。毕业,两人因为一些摩擦渐渐疏远了。秦中去西藏支教,那个小河谷打电话接受信号还得爬上最高的“珠穆朗玛峰”,老同学很多便失去了联系,与他更是没有什么交集了。
何况,当初疏远的有些刻意,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