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张帕子做揩汗状,掩了半张脸,问一个守门的小天将;帝君他......一个人在里头;
小天将是个结巴,却是个很负责的结巴,拦在天门前道;敢,敢问仙,仙者,者是,是何......quot;
凤九捏着帕子,把脸全挡了,只露出个下巴尖儿来,道:“青丘,白浅。”
小天将一个恭谨大礼揖地:“回,回上神,帝君,确,确然,一人在,在里头。。。”
凤九叹了声来得正是时候,道了声谢,又嘱咐:“对了,本上神寻他有些私事相商,暂勿放他人入内,回头自会多谢。”话罢仍是捏着帕子,要拐过天门。
小天将不敢阻挠,却也不愿就这么放行,抓耳挠腮地想说点什么。
凤九拐回来:“见到本上神,你很激动?”想了想,道:“你有没有帕子,本上神可以给你签个名.quot;
小天将拨浪鼓似的摇头,比划着道:“帝君,君他一人,在,在。。。”
凤九顿了一阵,了悟点头:“他一个人待着已有些时辰了?”又道:“你却是个善解人意的,那我得赶紧着去了。”话罢果真十分赶紧的就去了。
知道凤九的背影一路分花拂柳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天快急哭了,终于从喉咙里憋出方才没能一气呵成的后半句话:“一人、在殿里、会、会见、众、重仙,不、不便、相、相忧啊。”
三十六天的青云殿乃是九重天界唯一一处以青云为盖,碧玺为梁,紫荆为墙的殿堂,速来贵且堂皇,但好在并不只金玉其外,倒很实用,隔声儿的效果更是一等一的好。奈何凤九并无这个见识,打点其十二分的精神行至殿门处,谨慎的贴着大门听了好一会er,未听得入生
,便觉得里头确然只得东华一人。
凤九幼时得白真言传身教,讨债的事,尤要戒寒暄一事,一旦寒暄了就不能成事,讲究的为三个字:快、准、狠。那桌子确然是落在东华得后府,但不得不防着他拒不承认,如此,更要在一开始便釀足气势一口咬定,将这桩事妥帖的硬塞到他的头上,才好让他给一个十全十美的交代。
凤九酝酿了一时半刻,默念了一遍白真教导的三字真言,快、准、狠,深吸了一口气,既快又准又狠的......她本意是一脚踢开殿门,脚伸出去一半微觉不妥,又收回来换手去推,这么一搅,酝酿了许久的气势顿时趋入虚颓之势,唯一可取之处是声儿挺大,挺清脆,响在高高的殿堂之上,道:“前几日晚上,我的茶晶串子是不是落在你那儿......”最后一个疑问加质问的“了”字发音了一半,硬生生折在了口中。
青云殿中有人。
不只有人、有很多的人。
凤九愣愣望着躬身伺利于殿堂两侧的长串仙者,都是些布衣布袍,现见得还为册封什么仙位。跑在金銮之下的一个仙者手持笏板,方才许是正对着东华陈诵己身修仙时的种种功德。
此时这一长串的仙者定定的望住凤九,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唯一没有表现出异色的是高坐在金銮之上的东华。他漫不经心的换了只手,撑着銮座得扶壁,居高临下看着她。
凤九怔了一瞬,半只脚本能的推出大殿门槛,强自镇定道;“梦游,不小心走错地方了。”说着另一只脚也退出朝堂,还伸出手来要体贴的帮诸位议事的仙者重新关好殿门。
东华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过来:“那个桌子,”顿了顿,“的确落在我这儿可。”
凤九呗殿门的门槛绊了一跤。
东华慢条斯理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只盈盈生辉的白玉簪,淡淡道:“簪子你也忘了。”
殿中不知谁梦魇了口唾沫,凤九趴在地上装死。
朝堂一派寂静,东华的声音再次响起,冷静的、从容的、缓缓的道;“还有这个,你掉在温泉里的簪花。”顿了顿,理所当然的道;“过来拿吧。”
凤九捂着脸扶着门槛爬起来,对这一帮震惊的已不能自己的仙者,哭腔道:“我真的是梦游,真的走错地方了......”
东华撑着腮;“还有......”作势又要拿出什么东西。
凤九收起哭腔,一改脸上的悲容,肃穆的:“啊,好像突然就醒过来,灵台一片清明了呢。”
恍然大悟的;“应是亏了此处的灵光大盛罢。”
上前一揖,凛然的:“此番,确然是来招帝君取些物什的,没走错地方,劳烦帝君还替我收着。”
不好意思又不失腼腆的:“却一时莽撞扰了众位仙友的朝会,着实过意不去,改日要专程办个道会同各位谢罪呢。”
这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做下来,连她自己都十分的惊讶,十分的服自己,东华却仍是没反应,重仙则是克制着自己不能有反应。
凤九咬了咬牙,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丹墀,东华撑着腮,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垂头丧气的一幅悲容,眼中闪过一丝极微弱的笑,立刻又淡下来,伸出右手,十指修长,手上放着一只镯子,一柄簪,一朵白簪花。
凤九有点茫然。
东华慢悠悠的;“不自己拿,还要我送到你手里?”
凤九垂着头飞快的一件一件接过,装的郑重,似接什么要紧的诏书,接住后还不忘一番谦恭的退下,直退到殿门口。强撑过这一段,强压抑住的丢脸之感突然反弹,脸上腾地一红,一溜烟的就跑了。
青云殿中重仙肃穆而立,方才一意通报自己功德的仙者抱着笏板跪在地上,瞧着凤九远去的背影发呆。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