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微风轻抚,便有花瓣簌簌而落,染一身香甜。
“谢小姐。”
一声呼唤将谢长歌惊醒,谢长歌蓦然回首。
一瞬间,安重元只能想起一句诗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见过齐王殿下。”谢长歌向他行礼。
安重元回过神来,摆手“真是巧,在这里碰见谢小姐。谢小姐也来拜佛吗?”
话一出安重元就唾弃自己,这就是句废话,不过谢长歌很认真地回答了:“对啊,我祖母信佛,但近来她身体不太好,所以我们代替祖母来的。只是没想到齐王殿下也信佛呢。”
安重元是因为从青溪泠风那里传来的消息知道谢长歌要到兴德寺才专门赶来的,不过这话可不能说,便道:“嗯,为我母后还愿而来。”
“原来如此。”谢长歌点头,然后发现自己不知说什么好。
安重元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突然想到前几天太子的话,怕谢长歌真的误会了,道:“谢小姐,其实,咳,其实本王从不涉足风月场所。”
谢长歌面露疑惑,还有点羞涩,齐王殿下没事说这个干嘛呀。
安重元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那天本王告诉你张霆流连青楼么……那是别人告诉本王的,不是本王去了青楼看到的……谢小姐千万别误会。”
谢长歌明了,羞涩之余隐隐生出几分雀跃。
齐王殿下这是在跟她解释吗?这是不是意味着,齐王殿下在意她的看法?
近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四周似乎顷刻之间变得愈发明亮。谢长歌脸上是遮不住的笑容:“齐王殿下洁身自好,品性高尚,万不会做出那等事来,小女相信齐王殿下。”
洁身自好,品性高尚,原来在她心目中他的形象竟是如此高大。笑意不知不觉攀上安重元唇角,他眼神柔和清亮,笼罩着谢长歌。似是想起来什么,安重元道:“谢小姐,你那天的蜜饯青梅小九特别喜欢吃,已经吃光了,可本王不知道在哪买,这个……”
安重元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心里暗自愧疚,对不起啦小九,又拿你当借口啦。
谢长歌闻弦歌而知雅意,刚好她身上还带着一包金丝蜜枣,拿出来:“我今日没带青梅,只有蜜枣,不知道小九喜不喜欢吃。”
“他一定喜欢的。”安重元接过那个小荷包,看见上面的“玉”字,满意地收起,觉得神清气爽,通体康泰。
可怜的谢长歌,每次被安重元“打劫”去零嘴不说,还顺带损失一个荷包……
谢“上次的蜜饯小九吃得有些快,会不会对他牙齿不好啊。”
安重元道:“谢小姐思虑及是。今后定要控制小九的胃口,不能让他一次性吃太多。”安重元默默叹气,看来要隔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找谢长歌要荷包,不,蜜饯了啊……
☆、放火
在这安宁美好的氛围中,谢长歌的肚子突然叫了一下。
安重元愣住了。
谢长歌大窘,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日出门她是知道曹氏会下手,送来的斋饭她以防曹氏动手脚没有吃,只吃了带的干粮填肚子,所以并没有吃好。
可是,老天,为什么肚子会突然叫出来?!!
谢长歌觉得好丢人。
还好安重元善意地解围:“今日送来的斋饭盐放多了,其实本王也没吃饱。”
谢长歌的窘迫感减轻了许多,感激地对安重元轻笑。
安重元想了想,道:“谢小姐,本王带你去一个地方。”
待二人远去消失后,不远处出现一个倩影。
谢长薇。她用力咬唇,唇上依稀可见牙印。
那个男子,她在太子的选妃宴上见过,是齐王殿下,看样子,齐王殿下是对谢长歌动心了?
谢长卿是太子妃,谢长歌得齐王殿下青睐。
凭什么?
她谢长薇哪点比不上那两个?二房哪点比不上长房和三房?她凭什么永远被谢长歌踩在脚下?
谢长薇眼中,是无尽的不甘与怨恨。
安重元带着谢长歌一路背离兴德寺而去,走了不知有多远,来到一处极为清雅之地,山清水秀,草木茂盛,一条清溪迤逦而下,溪水里散落着点点粉色花瓣,晕出一池芬芳。谢长歌听得安重元低声道:“如此,应该不会被发觉吧?”
谢长歌不解,安重元道:“谢小姐,你在这里等着。”
安重元拣了跟较长的木头,用小刀削尖一头,向溪边走去。谢长歌知道他要做什么了,果然,安重元瞅准,把新制的鱼叉狠狠往水里一投,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命中了。
安重元一插一个准,片刻间已弄出四条鱼上来,然后便拿出刀给鱼刮鳞剖腹,打理内脏……
暗处的泠风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一幕。主子的匕首是大名鼎鼎的“碎星”啊,那可是兵器谱排名前十的利刃,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如今却用来打理鱼,杀鸡还焉用宰牛刀呢!
安重元在忙活,谢长歌也没闲着,去找柴,但是没找到多少,找到的还不合格,谢长歌觉得自己真是丢脸丢到家,齐王殿下没笑话他,真是难为他了。
烤鱼的所有步骤几乎都是靠安重元一人完成的,所以当安重元烤好第一只将串着鱼的树枝递给谢长歌的时候,谢长歌不好意思,让给安重元先吃。
安重元爽朗笑道:“谢小姐不必客气,我还不是很饿,而且鱼还有呢。”
谢长歌推辞不过,还是拿过来了。她撕下一块肉放嘴里,香酥脆嫩,谢长歌觉得特别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