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问温衾为什么。
温衾只说:“人死了,便什么都没了,可若让他们活着,活在嬴政的暴·政与昏淫之下,总有一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痴心
温衾只说:“人死了,便什么都没了,可若让他们活着,活在嬴政的暴·政与昏淫之下,总有一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高阳随即也明白了。
嬴政建阿房宫原是温衾下的套,嬴政正正成了那套中人。
她不知阿房是何人,然对嬴政而言那一定是极重要的人了,否则怎会愿意花费如此人力财力去为其造一座宫殿。
温衾的计谋即是令这些被迫做苦力的儒生们心生不反。
他很清楚为君之道,得民心者得天下。
而温衾,已开始对扶苏下手了。
高阳发现这一点时,温衾正在宫外与赵高会面,赵高可是个野心磅礴意图拥胡亥称帝自己掌权的人呐。
不妙,不妙。
咸阳城内突然下起了大雪,凛冽,冰寒,咸阳城再不复往日风光。
可咸阳城一直都是咸阳城,阴暗的是城内的人罢。
戏楼上,高阳与温衾相约听戏,正缝上易先生说戏,今日说的戏有些特别,戏名为《痴》。
还记得二人初遇时,也是在这戏楼,也是这位易先生。
高阳说:“我记得我当时打了你一巴掌来着。”
温衾笑了笑,“我记得这一巴掌,一直记得,本是生了你的气的,后来一想,便当作你赠我的见面礼也好。”
高阳微微一怯,垂首时却是话锋一转,“你为何要帮赵高呢,若是扶苏公子继位岂非更好,扶苏贤能……”
高阳的话并未说完,即是见到了温衾眼底缓缓升起的寒意。
“我做这一切向来不是为了助谁登基的。”温衾道。
“我明白……”高阳顿了顿,小舌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而道:“可你答应我,莫去陷害扶苏公子,好么?”
温衾不语,少顷,却是要起身离去。
高阳忙忙追出去,直至在那铺满细雪的断桥上,二人才停下。
温衾背过身,抿唇不语,漫天飞雪落在二人的发梢上。
那边戏楼中易先生说的戏正到高·潮,“那芙娘说来也痴,明知真心错付可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正说那时,下着漫天的雪哟……”
温衾的指缘摩挲过衣服的布料,半晌,他问道:“你可怨我?”
高阳不语,她这次,是真的不知道了。
他温润如玉,清雅如雪。
她怨他么?
他心机深沉,步步为营。
她不怨么?
他这一问,真真是揪起了她的心来,这般纠结之下,急得她几近掉泪。
温衾回过身来,却发现对面的人儿泪眼婆娑,他走过去,伸手擦去她眼角泪珠。
“小辞,不要哭。”
高阳轻轻抽了一口气,抬眸与之对视,眼底的柔情仿佛积攒了两世一般,任山水柔媚也不及她半分了。
可温衾到底是又转过身去,“将你与我心,付于他人罢。”言罢,他却愈走愈远。
漫天雪,她看不见他,只能见雪上足迹。
戏楼中的易先生一拍桌案,情绪飞涌,“任芙娘如何恳求,这公子偏是不愿留下,公子只扔下一句‘如此痴心难承,尽付他人可’。”
“那漫天的飞雪哟,漫天的飞雪,芙娘跪在雪地中,公子匿迹于雪色中。”
“痴,痴啊!”
莫说戏中人痴,更有痴似戏中人者,十丈软红,人间是非,难能不痴?
☆、秦煨
莫说戏中人痴,更有痴似戏中人者,十丈软红,人间是非,难能不痴?
咸阳城的雪掩埋了太多是非,也将高阳与温衾之间最后一点信任掩埋了去。
始皇三十七年七月,嬴政巡游遇刺,死于沙丘。
那刺客一身青衣,轻功一绝,几十名护卫一同却连他的一根发丝也摸不到。
此时高阳正在营帐内与扶苏公子及蒙将军商谈对策,扶苏公子被嬴政调至边塞镇守边关,自觉有愧于父亲,却说那嬴政身边的公公来报。
“陛下……陛下驾崩了!”
扶苏当即瘫在椅上,他竟连父皇的最后一面也未见到,当真不孝!
公公再递上一卷圣旨,扶苏阅过以后,才叫真正傻了眼。
那圣旨上,父亲要他自刎……
高阳当即明白了,这圣旨是赵高捏造的,她一把抢过圣旨将其撕碎。
“公子,陛下驾崩,这圣旨是真是假也不知,公子万万不能这般草草了结性命。”
蒙恬亦附和道:“是啊公子,若这圣旨乃赵高等人捏造,公子奉了这假圣旨之命自刎,赵高在世必会天下大乱!”
扶苏摇了摇头,叹气道:“父亲早已对我失望了。”
“公子!”蒙恬劝说道:“陛下在世时,时常夸你贤能,此番使公子驻守边关,不过是想磨炼公子罢。”
扶苏自嘲一笑,一把抽过蒙恬腰间的佩剑,当即便要朝脖子上抹去。
说时迟那时快,高阳上前一把握住剑刃,才没叫扶苏寻了死去。
却见那双握住剑刃的芊芊素手不断滴着鲜血。
扶苏一愣,立即收回了剑,“李姑娘,你这又是何苦!”说着忙撕下布帛为其包扎伤口。
高阳的嘴唇渐渐泛白,道:“公子,如此一来,这是我第二次救你性命了,你便当还我的人情,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李姑娘……”
高阳又看向蒙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