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宛皱了皱小鼻子,道:“侍君去龙啸殿侍寝,我被燕子替下来啦,今天不当值。”接着又不满地哼道:“司公,你回的好晚,让我好等。”
华文瀚第一反应迅速检查过四周的门窗,确认无事后,才走回床前。
他自然而然单膝跪在脚踏上,和郑宛平视,低声道:“我不是说过,无事时莫要来么?符柏楠势大,被他的人看见了我护不住你。别闹了,赶紧回去。”
郑宛猛地瞪大双眼:“你又赶我回去,我不回去!”
华文瀚低声道:“小宛,你乖,小声些……”
郑宛一甩帐幔钻回去:“我不回去!!!”
“小宛!”
人影一前一后穿过帐幔,一暗一明两重世界。
华文瀚毫无准备,一头栽进那个狭窄天地之中,厚重幔帐内明珠微华,云锦堆叠,眼前披着被单的姑娘,香鬓如墨。
他彻底呆住了。
郑宛和他脸对脸,被下裸足伸出,踹了他一脚,咬着唇道:“我就不回去,我今天要和你睡觉!”
“你……你……你别……我……”
华文瀚连脖颈都已红透,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他吞咽了数次,才抖着手给郑宛拉好被单,垂着眼低声道:“你……你别闹……。”
郑宛猛地抓住他双手带进被里:“你睡不睡我?”
华文瀚倒抽口凉气,只觉得手掌下的肚兜烙铁一样烫,刚要抽手,却不知怎么,根本没她力气大。
一收一放,那绵软的触感如此明显,直叫华文瀚哆嗦起来。“……别……闹……。”
郑宛执拗道:“华文瀚,你到底睡不睡我!”
“……”华文瀚咬牙道:“小宛,你别作践自己,我……”
话未落,华文瀚眼前一花,他便倒在床榻间,腰上盘坐着怒目俯视他的郑宛。
静了片刻,他干咳一声,没话找话:“小宛,你是不是沉了……。”
“……”
郑宛没出声。
又过了几息,无声的咸雨落到了他脸上。
华文瀚张了张嘴,听到她带哭腔的声线在隐隐珠光下递过来:“华文瀚你个混蛋!你到底有没有心肝?”
“……”
“我跟你十年,你什么时候主动过?每次都是我上赶着来找你,你从来没有去看过我,一次都没有!
我一来,你就赶我走,我往你身上贴一贴,你就凶我。
我跟人家一起做活儿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她们私底下抱怨的都是什么?她们咬着耳朵,说结的对食休沐出宫,给捎了这个捎了那个,守在当值的地方巴巴地等,说自家那个夜里脾气不好,办事儿的时候又掐又挠,弄得像打仗一样,你知道我听了是什么心思吗?人家问到我,我能说什么,我只能说我心气儿高,等着出宫外放,看不上这满宫里的太监!”
郑宛说着,越说泪越多,猛一推华文瀚,把被使劲儿摔在他身上,穿起衣袍,抹了抹泪道:“我知道你没有,我知道你不行,可是你以为我大老远跑来,守两三个时辰,就为作践自己,就为羞辱你吗?我不这样我还能怎么办?十年了,华文瀚,咱们就是盖被睡觉也没有过吧?对着吃饭也没有过吧?你到底把我当回事吗?你把我搁在心上过吗?!”
语罢甩开华文瀚伸过来的手,抽泣一声,夺门而出。
华文瀚心焦如焚,顾不得其他,迅速追她而去。
他被郑宛一席话说得心如刀绞,顾忌着宫里境况不敢大声呼唤,想及早追到她一刻也好,这一跑便用了全力,可郑宛却总在近前七八步,伸手够不到,却让人觉得再跑快两步便能追上。
两人一前一后,顷刻越过小半个禁宫。
待华文瀚回过神来,他已随郑宛从偏门闯进了明月居。近前人影忽而一闪,消失在殿门中,他一时收不住脚,也随之冲了进去。
殿中火暖,香炉微燃,一片寂静中,不远处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华文瀚脚步一顿,立即反应过来,转头向外疾退。
【锵——】
三招。
电光火石。
出鞘一半的剑被人按回,华文瀚的头被狠狠掼在绒毯之上,耳畔响起符柏楠的声音。
“司公怎么不追了?”
华文瀚感到下身一凉,未及挣扎,又听符柏楠轻声道:“司公,本督送你去见郑姑娘,可好啊?”
下一秒,他感到后庭被什么狠狠贯穿,冰冷的白液随它抽出滴答而落,模糊中,华文瀚听到远远的正门前,传来一阵山呼海唤。
“恭迎圣上!”
当夜,华文瀚、郑孔下狱。
华文瀚剥官,撤一切身负之职,宫正司之职暂空;郑孔贬入贱籍,第二日提审时,狱卒发现其自缢于牢内。
事起后,天子龙颜震怒,下旨斥郑伯佘教子不严,贬官流边,举家迁都,不得二度入京。
第三日过堂后,华文瀚对通奸罪行供认不讳。
符柏楠走进牢房。
他帕巾掩口,打量角落那人片刻。
华文瀚自眼帘上盯住他,道:“你我约好的事呢。”
符柏楠将丝帕顺手扔在他身上,揣着袖子踱回牢门口:“哦,那事啊。”言罢,倚着牢柱淡淡道:“郑宛早已死了,那夜根本不是她。”
“……!”
符柏楠看着华文瀚扭曲的面孔,低笑道:“你莫不是还心怀希望,以为她活着吧?她那般瘦,腰身本督两手便能盈握,喂我的狗都嫌骨多肉少,本督套出你们的过往后她便没甚价值了,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