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那么轻松就挖出了一个大坑,那是因为这里的土已经被翻了一遍,他翻走了这里原来埋着的黎沐的尸体,只不过,五年过去了,早已经变成了白骨。现在要做的,应该是要把她和阿楠埋在一起。
只是还有两个问题黄石想不明白。第一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大费周章,明明直接把土刨开,把人埋进去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翻来覆去?第二就是如果她把里面的白骨全都挖了出来的话,为什么只有一个头盖骨呢,其他剩余的身体部分呢?仍在下面的车子里面吗?
周元看起来很累很卖力,黄石突然有了想去帮他一把的冲动。
☆、第三十九章第二只白鸽
四点四十二分,从第一滴雨的落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即使警服上披着一层雨衣,长时间暴露在风雨里,黄石已经感觉自己这把老骨头有点吃不消了。
而且最难受的是,黄石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天空里那把银色的利剑开始不断闪烁起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每个人心里开始对大自然恐惧起来。
周元终于站了起来,转过了身,手上沾着泥土,那块土地已经被填好了,看样子他已经把头盖骨埋了进去。周元闭着眼睛,身子摇摇晃晃的,应该也是支撑不住了。
黄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陪他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按理说,不,按法说,应该直接就缉拿他的,而不是去满足一个犯人的请求。最让黄石不能理解的是,自己现在居然还想着周元会不会再从哪里拿出一个碑,草率的镶在土地里。
不过很明显,周元并没有准备这样做,他大概是缓了一会,然后睁开眼向黄石这边走了过来,有两个刚入警胆小的居然还往后退了两步。
他微笑着示意黄石不用紧张,然后伸出双臂。
“把我带走吧。”
尽管他的袖子手臂上满是潮湿的泥土,不过一个警察还是很敬业的立刻给他铐上了手铐。
这就抓住了?黄石看着周元手上锁的死死的手铐,雨水打在上面,他有些恍惚了,他想起了上一任的老张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没有所谓的百分百意料之中的计划,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
“收队。”
黄石转身,说出了很多年都没说过的二字。
林兰也转过身,跟在众人的身后,她也没想到,就在上午她还像平常办案一样拼命地去找线索,没想到现在人已经束手就擒,就像这突然变化的天气一样,让人捉摸不透这个怪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兰突然停住脚步,又转过头看着那块被翻了好几遍的土,在雨水的不断冲洗下,越来越稀释,林兰甚至都觉得今天要是一整晚还在下雨的话,到了明天早晨,刚刚埋进去的头盖骨还不会露出来,会不会突然有一个人经过,会不会被吓到。
还有,土下面的阿楠,就这样草草的被用这种方式送入天国了吗?林兰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偌大的雨中,好像传来了某种不同的声音。林兰抬头看去,差不多几十米的高空之上,有一只白色的鸽子,挥扇着翅膀,朝南方飞去。林兰的目光尾随了五秒钟,然而并没有羽毛掉落下来。
林兰收回目光,一个快步追上了众人。
8月份的第一场雨,或许也是最后一场雨,来得突然,不过看样子,应该会持续很长时间。像是没人管教约束的小孩一样,偶尔出来透风的雷电开始肆无忌惮起来,高高的看去,清流镇就像是进入了末日边缘一样。
玲玲小手轻轻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被子,没有窗帘,即使隔着窗户,她也仍觉得外面的雨水像是打在自己身上似的,不自觉的又是一个哆嗦。
回来之后玲玲就被朴中柒勒令换下衣服躺在了床上,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她倒也听朴中柒的话,再说了,除了躺在床上,睡上一觉,好像也没别的能做的事了。
去想叔叔和阿楠的事吗?玲玲摆了摆脑袋,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她不想再去多想,这样只会让自己莫名感触,他们不过是给自己枯燥的生活带来一丝乐趣的人,不管怎么说,还是陌生人。
朴中柒没有敲门,径直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
“把它喝了。”
爸爸命令般的口吻,玲玲抬头看了一眼朴中柒不容拒绝的眼神,慢慢的把碗接过来。
“好苦。”
“良药苦口。”
“我又没得病。”
玲玲有些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皱着眉头捏起鼻子一口把这副朴中柒简单熬制的中药喝下肚,林兰的父亲信奉中医,所以平常的小病就都是喝中药,家中备了好多药材。
“爸爸,你给你的病人也开这种药吗?”
玲玲把碗放下,左右看去想找点东西涮下舌头去除些苦味,却什么都找不到。
“偶尔吧,爸爸又不是中医。”
“那我将来学中医怎么样,我班上有一个同学就是中医世家,他的课桌里总是放着有关中医的书。”
朴中柒听到她这样说,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道:“学中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只是死记硬背,更要灵活多用,不过我想凭我们玲玲的聪明脑壳,坚持下去肯定会有所建树。”
“真的啊?”玲玲咧嘴:“那爸爸可要当我的老师。”
随后又加上一句:“督促老师。”
朴中柒知道这是玲玲以为自己只会西医开药而中医知识匮乏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