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几秒之后,回答了三个字:“鞋坏了。”
这男人的直觉准得让她怀疑人生。虽然掉的那只高跟鞋,后来被她捡回来了,但是鞋跟歪了。返程的路走得颇为坎坷。
顾淮景抬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拧。他知道钟笙有秘密。
钟笙眼尾向上微挑,往男人腿上一坐,靠进他的怀里。无声无息地,她有了一种亲吻的冲动。不等顾淮景发声,她的双手如藤蔓般环上男人的脖子,微仰起头,红唇移上他帅气的侧脸。
差一点就……真实的触感,温热的气息把钟笙一下拉回现实。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加速的心跳。还好,还好自己爱的人是顾淮景。
顾淮景怔愣了下,然后低头回吻她,大手往下划过女人平滑的后腰,呼吸越加急促。
“预收‘护理费’。”一吻过后,他微微调整坐姿,平复了下心绪对钟笙说,“去洗脚。回来我帮你擦药。”
钟笙忍住鼻酸,斜眼看看顾淮景,缓慢站起身。磨破的脚,似乎没那么疼了。
“笙笙——”刚一转身,顾淮景忽然叫住她,“没给你买一双舒服的鞋子,是我的疏忽。下次逛累了,不用急着赶回来。打电话告诉我位置,我去接你。”
看不出来,顾淮景竟然这么体贴。
钟笙听了眼睛对他眨了眨,嘴角不自觉上翘,轻声回了句:“好。”她回房间洗澡换了衣服,又和母上大人视频聊了会儿天,然后返回客厅。
“你今天去那边有什么收获吗?”她在顾淮景身边坐下,开口问他。
顾淮景瞬间沉默了。
见顾淮景如此,钟笙读懂了他脸上的表情,接着说:“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
虽然他预想过这个结果,但是……工坊的主人看过图样后,分明很感兴趣,却没有松口答应。
顾淮景一边打开简易医药箱,一边固执地申辩道:“这间工坊的设计工艺具有独特价值。‘三顾茅庐’是出于对工坊主人的尊重。或者不选择,或者不放弃。这次我坚持后者。”
钟笙在一旁听得有趣,心中暗暗为他鼓掌。
“你呢?散心,散得怎么样?”顾淮景问。
“让我回国之后去找她。我还没想好。”
“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不必顾及我。”
顾淮景一句话就戳中了钟笙心底的柔软。一种默契在二人之间传递。
她低下头,略加思忖后又抬起头,把路上遇见沈钦言的经过全都告诉了他。回想当时像电影情节一样的经历,钟笙背后一阵发凉。到底是谁要‘教训’她?
说完,钟笙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头会不会发热?除了脚,还有其它地方受伤吗?”以手掌触了触钟笙额头,顾淮景将目光落在她脸上。
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觉得事有蹊跷。钟笙说的某些细节证实了他的部分想法。被跟踪和车祸,如果不是意外,会是什么矛盾或私仇呢?
钟笙拿下顾淮景温暖干燥的手,对他轻轻摇头。
“丁敏嘉在医院照顾沈钦言,我就回来了。”话音刚落,钟笙就感觉脚底一阵抽痛,整张脸皱了起来,“嘶——”
看来近期有什么人或事刺激了丁敏嘉。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作为一名上流社会的名媛,像这样阴阳怪气地对人说话,恐怕不多见。
沈钦言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是毫不知情的英雄救美,还是发现端倪的事后补救,亦或是早有预谋的真情流露?
顾淮景挑挑眉,一把按住钟笙光洁如玉的小腿,眼中的耀华缓缓溢出。
“笙笙,别乱动。”那声音,听起来有一丝暗哑。
原来,他是用提问的方式引开自己的注意力,从而给她清理伤口。
“下次我会当面谢谢沈钦言。笙笙,你最近几天就乖乖休息吧。”顾淮景给她的脚包上纱布,头也不抬地继续说。
钟笙眯着眼盯了他好一会,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好霸道的口气!一字一句,仿佛是特意说给她听。那意思是说,自己现在归他管了?
她用手肘碰碰顾淮景,“顾先生,你打算让我在家做些什么?”
夜越发安静。此时,窗外飘起了稀稀疏疏的雪。这是伦敦今年的第一场雪。
顾淮景绷着脸,不说话,眼底倒映着她的脸。
钟笙眉眼弯弯,顺势靠入男人怀中。他唇边绽放的笑容,令她像在寒夜喝了酒似的,脸颊微醺。
她只记得,那一刻,从窗户望出去,时间仿佛被定格了。夜空中的月亮很美,很美。茫茫大地一片洁白。
手机被钟笙遗忘在包里,同时调了静音。殊不知,因为个人疏忽,她错过了非常重要的电话。
丁敏嘉收起手机,转身面向病床:“爸,您怎么样?医生检查了怎么说?”
“钟笙不肯接?”丁启军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眉头皱得极紧,声音虚弱却仍有威严。
丁敏嘉实在没办法,只能对父亲点头。
“敏嘉,我这个病已经是末期,需要做肝移植手术。”
“我们去找最好的医院和最权威的医生,您不会有事的。”
丁敏嘉猜不透父亲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听见他缓缓说道:“你的身体状况和血型与我不匹配。今天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听父亲说完‘故事’,丁敏嘉双唇紧抿着。医院给出建议,直系亲属配型后移植成功几率大一些。所以,父亲是打算……拉拢钟笙。
“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